“你来我这里学剑多久了?”夫衡正坐在垫上,问对面的剑客。
“三年,还差不到两个月。”远黛答道。
“将近三年也不算短了。”夫衡微微点头,忽然目光灼灼地直直直视着远黛眼睛,“我有大事,事关生死恩仇,可能托付与君?”
远黛迎着夫衡的目光,没有一点闪避和退缩,道:“自然能。”
“好,我信君。”夫衡抚须大笑,转头朝门口方向道:“公子请进来吧。”
“夫衡大家,远黛大家。”一位有些强作欢颜的青年掀开布帘入室,向两人拱手。
“远黛的剑术已然远超老夫,公子称一声大家倒也是恰当。”夫衡抚须笑道,继而为远黛介绍道:“远黛,你也见过公子,但想来应该不知道他的身份,这是公子治,臣国先君乘鲤之子。”
远黛点点头,在她听闻夫衡当代剑术大家前来学剑不久,就曾见过来拜访夫衡的公子治,之后公子治也是夫衡府上常客,每次来时他还总会故作不经意地与远黛偶遇,这些少年心思远黛没有点破,也没有理睬。
当时的公子治朝气蓬勃,满怀抱负与野心,直到一年骤然消失,再没有出现过,直到今天,却也是一脸沉沉死气。
没有让远黛多加猜测,夫衡问道:“远黛可知一年前臣国发生的一件大事?”
“不知。”远黛摇头道。
夫衡道:“一年前臣王乘鲤的弟弟公子切以刺客於伯刺兄弑君,登上了臣王之位,臣王乘鲤身在国外的两子公子明和公子治兄弟只得奔走诸国寻求外援,奈何成果甚微,也正是这样,公子治才来找我欲行险之道。”
“如何行险?”远黛心中隐隐猜到什么,但还是开口问道。
夫衡和公子治对视一眼,缓缓道:“刺杀臣切。”
“刺杀有用?成功能为公子治兄弟夺回臣候之位?”远黛疑惑道。
这时,夫衡缓缓解释道:“你有所不知,臣切如今尚无有嫡子,他若身死,国君之位只能是回到公子治兄弟这一脉。”
原来如此。远黛点头表示明白了,在这个宗法制还没有崩溃的年代,庶子根本没有继承诸侯大夫之位的可能,别说继承,连分封的资格都没有,一旦臣王切身死,纵使他那一派的人再不情愿,没有继承人选的情况下也只能乖乖交出王位,否则便是自绝于天下人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