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惊醒,坐起来,身上汗涔涔,白炽灯恍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有一刻恍惚,人中隐隐作痛。
几张脸在我面前,说着什么话。
听不清,模模糊糊的。
我扶着额头,眼前像一部默片在放映,一点都站不稳。
我可能生病了。
耳鸣,眼虚。
在梦里看到的一切仿佛活了过来。
我清清楚楚的记起梦里女尸的脸,绣满整脸的红色血玉图案。
我艰难地蠕动着嘴唇,哆哆嗦嗦地说出几个字:“我看见...墓穴了。”
人群围着我,一张脸在我面前放大。
他握着我的肩膀,皱着眉头,看起来很紧张,另一只凉凉的手在我额头上轻探。
嘴巴里说着什么话,我看他的嘴形,应该在说:“你没事吧。”
我的听力渐渐恢复了,能听到周围嘈杂的声音。
苏荷在,几个警察,张柯蓝的父母,还有李鄂。
他把我抱起来,快速的向外面走去。
我冲他摇摇头,“李鄂,去找古墓。”
他线条坚硬的下颚崩得紧紧的,一言不发,脚步还是没有停下。
他仿佛没听见的样子让我有些恼怒,我挣扎着要下来,他的手却抓得紧紧的,不容质疑地说道,“去医院。”
“不去。”
“由不得你。”
乘李鄂询问医生的片刻,我偷偷躲在厕所,他寻找我的当口,我一溜烟就跑走了。
我得去寻找秘密。
墓穴的秘密。
我心里的焦灼,像燃烧的火焰一样,从脑海里蔓延到四肢百骸。
摸出手里的一张白色的纸条,被我几乎捏的湿透。
在张柯蓝父母到警局之前,我在警局门口等他们。
一个小男孩跑过来,状似不经意地撞了我一下,我的手里就被塞了一张纸条,然后他就飞快地跑开了。
我摊开皱巴巴的纸张,心里又默读了一遍纸上的内容。
党项羌,活死墓。
党项羌我知道,北方手少数民族的一支,类属于西羌族。“尸云”的传说就来自于“党项族”。
我只听说过活死人,却从未闻活死墓。
我打开浏览器,输入“活死墓”,却只得到一些零零星星,作用不大的词条网站信息。
我现在就像被困在黑色的空间里,突然得到一丝光亮,跑过去,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出去。
既然有人透露这个消息给我,想必就是引我去找这个不知真假的活死墓。
是驴子是马,总要去探探才知道。
党项族被蒙古灭亡之后,党项羌就被稀释同化,有的投金,有的南迁,有的归降。一个民族顷刻间土崩瓦解。
即使有残存的党项族人士,也在历史的潮流中失去了音讯。
我曾经在一本名不见经转的小画册上了解到“尸云”的传说,那时候年纪小,但酷爱这种讲野史传说的小册子,那时候觉得很新奇,就记住了画册里尸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