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专注的脑力工作下，杜余的体力也透支得很快。

在工作台前坐了太久，他回从数据中回过神的时候，浑身僵直，他伸了个懒腰，一股酸痛从腰间涌上，双肩疲累得让他不想再动作。

谢云纲难得矜持地抱着自己的论文没上去烦他，见老师满眼疲色，他也不敢再打扰。

“时候也不早了，那，老师我就回去了？明天再带论文来请教您。”

杜余点点头，用力地撑起身子，与他一起走到门口，目送他离开。

谢云纲走了之后，偌大的一层空间便又只剩了他，沉寂之感蔓延，似乎室内的温度都低了下来。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因为被夹疼了的鼻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种奇异的别扭感滋生，像是小石子一样硌得他心底难受。

他以为那就是孤独的感觉。

明明原本他也是这样，一个人研究，一个人在实验室中穿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

因为没有经历过热闹与温暖，他也不知寂寞为何物。

说到孤独，他只觉得要么孤独要么庸俗。一个成功的，能够潜心研究的科学家，必定要踏上一条孤单的道路，这是代价也是最好的路。

从儿童时期到现在，他的想法都未曾改变，只是这么短短数个月，他便觉得有些不寻常。

他会对着满室寂静叹气，会浪费宝贵的时间去发呆，偶尔还会想念一下杜瑜的一笑一颦，这让杜余自己都有那么一点不可思议。

一天都没怎么进食，杜余觉得自己的胃都是瘪的，空得难受。

在不停地看时间下，杜余才发现自己在不自觉中等待着杜瑜。

他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便自己翻开食物储存柜，拿出可以速食的食物。

他没甚至没看包装上的说明和图片就拆开了，拿起一块高能量的压缩糕点就吃了起来。

这类的食物一向很难兼顾口味与能量，为了保鲜，所以口感很干燥，给他的感觉也很糟糕，这么一口下去，他连吞咽都难以做到。

杜余皱起眉，嘴中的东西味如嚼蜡，怎么感觉比以前吃过的还要难吃？

不过尽管他没有什么吃的欲望，但为了不饿肚子，他还是机械地往自己嘴中塞着。

干巴巴的糕点被嚼碎成干燥的碎屑，塞住了他的食管，让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肺部的空气因为用力的动作，被一丝丝抽出。

他用拳头抵着嘴唇咳嗽，忍住干呕的感觉，难受地弯起腰，从桌上摸索到一杯水，匆匆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