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觉得你看她的眼神……好像很担心她似的。”
“……”
南风竟然无言以对。
担心她吗?
没法不担心吧。
“那个异能是双刃剑。”她垂下眼帘,“吃掉多少别人的记忆,也就会吃掉多少她的记忆。如果她的记忆不够吃,就会去吃她周围人的记忆。”
南风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额角,低声道:“我曾经和她一起出过几次任务,但是现在这里,一点关于她的记忆都没有。”
是朋友吗?发生过什么吗?她有和自己说过什么话吗?
全部都想不起来。
留下来的只有白纸黑字的任务记录,以及对那女孩莫名的关注。
“据说因为这个异能,连她父母都忘记她了。”南风轻声说,“她现在的监护人是调查部的部长羲罗,就是刚才那位老太太。她是羲家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只有羲家的人不会受她的异能影响,越强越不受影响,我们都猜是因为他们的眼睛能超越时间。所以现在要她出任务的时候,都会申请由羲部长陪同。”
“现在?”
“准确说,自从一年前她的同伴把记忆全失的她忘在任务地点那次开始。”
贺阳为这话语背后残酷的意味怔了怔。
“……听你这么说,异人好像也很惨啊。”
南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虽然也有靠血缘遗传的异能,像羲家就是这种异人家族……但是大部分人的异能觉醒都是未知的。根本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异能,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她的眼神忽然暗了下去。
“所以异人第一次觉醒异能的时候,经常会引发事故,被自己的异能害死的情况也不少见。就像怀揣着一个自己根本不知道的定|时|炸|弹一样,某一天突然就炸了。毫无先兆,无法预防。替这种家伙收拾烂摊子是最烦的,他们就算犯了罪,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南风的声音里难得带了厌恶的情绪,贺阳看着她,惊讶的在她眼底发现了近乎憎恨的神色。
……发生过什么吗?
“所以你还是别和异人扯上关系。”南风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个所以是怎么来的啊……”贺阳吐槽,“和上文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异人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控的家伙。无论心理上还是异能上都是。”南风冷冷的说,“他们手里好像拿着一把随时会走火的枪,如果你还有脑子,就该知道面对这种人,你能离多远就走多远。”
贺阳彻底愣住了。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迟疑着开了口。
“可我觉得……不能这么简单粗暴的把异人都归类为定|时|炸|弹吧。”
他的陈述很慢,声音却渐渐坚定起来。
“我觉得在真的了解某个人之前,不应该因为他有异能,就武断的判定他是坏人,一定会伤害我,这种想法怎么看都对他太不公平了吧。”
听到这段话,南风定定的看了他一会,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我现在知道你怎么跟华胥交上朋友的了。”
“嗯?”这次轮到贺阳大惑不解了,“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蠢。
南风到底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我问个问题。”南风很难得的发问了,“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华胥的?”
“……两年前,怎么了?”
“那就难怪了。”南风的唇角极细微的扯动了一下,凝成一个类似冷笑的表情,“你们平时不常见面吧?”
“对啊,我演出很忙,他也有工作,也就是有空的时候他来蹭个饭,或者我们出去聚一聚……有什么问题吗?”
南风却什么也不说了。
她和华胥说来也没那么熟。她自14岁起便在机关长大,18岁的时候加入机关。而华胥之前一直是普通人,直到21岁那年被人带入机关。
南风还记得华胥刚进机关时的样子。
他生的太好,看着又弱,一副视觉系乐队主唱的打扮(据说他那时候还真是),再加上他不论遇到什么事都总是微笑着,看着就让人来气。一个刺眼却又充满弱者气息的新人,在处刑部这种囊括了机关70%以上的精神病和神经病的地方,遇到什么事都不奇怪。
南风还记得她堂哥那时甚至和她打了个赌,赌华胥能撑几周。
堂哥赌了三周。她刚准备说“一周”,琳就在她脑海里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