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鹤听到这句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臣只是怕殿下有什么难言之处,毕竟事关大殷之后,不可疏忽,陛下那边也是请示过得到允许的臣才敢吩咐的。”
“难言之处?孤唯一的难言之处就是心悦太傅。”
殷鹤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
心悦。
从小就是,一直站在他身边陪着他的人是谢客容,所以以后能与他各种意义上并肩而行的也只能是谢客容,殷鹤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谢客容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跟被敲了一记闷棍似得,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心悦于他。
能从殷鹤口中听出来这句话,谢客容不禁拼命反思这些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哪里出错了,才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但是仔细想了想,如今这个场面并非一朝一夕。
从一开始殷鹤粘着他的时候就应该教导他君臣有别,第一次乱跑出宫的时候就应该罚上一顿,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纵容。
不过谢客容到底比殷鹤多活了这么些年,很快便稳住了情绪,反问道,“如若臣并非是您的太傅,并未教导过您,您还会心悦于臣吗?”
“不会。”
“这就对了。说明您只是还未分清这种感情,臣陪您一同长大,所以这只不过是您对臣残存的依赖,并非是情爱。”
“不过没关系,之前是臣的疏忽,从现在开始臣会教您如何分辨清楚。”
殷鹤听完之后脸上的不悦更是加深了几分。
也是,最隐秘的心思说出来,只是迎来了对方的一声叹息。说他只是年纪小,不懂事。
“太傅。孤没有骗你。”
“臣并未说过您撒谎,只是说您并未分清这种感情。”谢客容说罢又叹了口气,继续道,“时间也不早了,殿下先休息罢,明日记得早些起,把功课给温习了。”
正殿到偏殿的距离就几步路。
谢客容却觉得十分漫长。
谢客容还是想不通,死活都想不通,到底是哪个节骨眼上出错了。
毕竟按说再是惯着,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再三思量之后,谢客容还是决定先搬回谢府,总之先让殷鹤忘淡掉自己这号人。
不过很快谢客容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毕竟宫里步步杀机,殷鹤到底也就十几岁的年纪,独身一人怎么和那些老狐狸们抗衡。
想的心烦,谢客容最终还是命宫女打了桶热水,先将一身尘埃洗净了再说。
浴桶里水温正好,本应是令人放松的,但是谢客容却是怎么也放松不下来。
甚至已经想好了要么就大大方方的跟陛下坦白,即便是自己被发配至蛮荒之地也无妨。
不过又怕影响太子前途,毕竟现下二皇子刚走,陛下正在悲痛之中,要是现在告诉他太子又闹出这种事儿,怕是会气的直接西归。
想了半晌,谢客容还是想不到一个妥当处理的办法。
然而没等谢客容继续这么想下去,便听见有人叩门。
谢客容本以为是宫女,正想说现在不太方便,却不料门竟是自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