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人诡计多端,再是白纸黑字该反悔还是会反悔,我不信你。”
可汗不傻,要是真挑个那种没什么主见不善思考的女儿远嫁大殷,到时候指不定整个国家都毁在她手上了。
殷鹤见着她眼眸中燃起的那一丝期待很快又归于平静,只得微微颔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公主先别急着下定论,孤既然条件开出来了,肯定是诚心的。不如这样,您先考虑一下,三日之后,孤再来问公主,到时候您再做定夺。”
公主没回话,只是别过头去,默默的捡起眼前的筷子,去夹盘子里的菜食。
殷鹤见着她不答,也没再去自讨无趣,便将目光转移到了谢客容身上。
方才殷鹤算着公主和谢客容说了三句话,笑了两次,谢客容回答了一个字,两个人对视了不到半柱香,相互敬了一杯酒。
殷鹤想了想,觉得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其实从公主进来的时候殷鹤就开始打量,妖娆美艳,性情奔放,搁在帝京一水的大家闺秀里面,绝对是那个最最出挑的。
这么一个美人,哪怕真的是空有其貌都算是大有用处。
更何况是还是个才貌双全的美人。
要是能揽入麾下自然是好,要是不能,留着就是个隐患。
不过殷鹤倒是不急,横竖以后的时日还长,不差这一日两日。而且见着公主对谢客容印象似乎是不错,这么一来即便是再有别的臣子抛出橄榄枝,多半也不用怕。
公主既然是嫁到大殷,圣上也便将她的住处安排在离东宫不远的一所宫殿。原本是有意让她住进谢府的,但又觉得这种事情哪怕是在戈尔丹也不合规矩。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谢客容常年也是留在东宫。
散宴的时候殷鹤和谢客容还没将她送出大殿,便有内宦匆匆赶了上来,在殷鹤耳边低声了两句,神色凝重,一看便知不是吉事。
内宦说完转向一旁的公主,一洗方才的凝重,挂上了一抹谄媚的笑容,“奴才先送您回去吧,二位大人接下来还有事要处理。”
待内宦和公主走后,谢客容才开口道,“发生了什么?”
“关于殷钰的,前几日忽然高烧不起,昨日本来已经好转了不少,结果却是突然又加重了。晚些时候太阳落山了,太傅随孤一道去看看吧。”
殷鹤的语气之中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担忧,只是平静的陈述事实,毕竟宫中手足之情寡淡如水,殷鹤这种时候没有幸灾乐祸已经算是很够情义了。
殷钰和殷鹤年纪相仿,再过两年成年了,就该从宫里搬出去自己开府了。不过在这之前,都还是和母妃住在一起的。
林贵妃这儿殷鹤就去过两次,每一次的印象都堪称噩梦。如果有可能,殷鹤这辈子都不想踏足这座宫殿。
不过今日这一趟是难免的,毕竟祖训在上,兄弟之间要和睦相处,当初太子立嫡立长这个规矩,也就是为了避免皇子之间的斗争,让他们能够像寻常人家的手足一样,互帮互助。
虽然这个规则经过百年洗礼,已经违背了原本的意义,只会让嫡长子有恃无恐,底下的皇子虎视眈眈,到了关键时候的腥风血雨还是免不了,甚至会更加猛烈。
殷鹤身为这个有恃无恐的嫡长子,至少还愿意做做表面上的功夫。
林贵妃肚子里的已经七个月了,哪怕夏日里头衣物单薄,整个人还是显得臃肿。殷鹤印象之中平日里头林贵妃是个强势傲气的主,从来没低过头。
今日里见着却是眼睛都哭肿了,想必是殷钰的情况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