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悠怔住了,她想起小的时候,经常被镇里的小孩子欺负哭了,跑回家道:“娘,为什么别人都有爹爹,只有我没有。”
娘这时候就会抱住她,道:“悠悠当然是有爹的,只不过爹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那么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等悠悠长得和木扉一样高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她便每天道木扉门前去比一比,是不是又长高了。母亲看着她,眼里露出温柔的忧伤。等她长得和木扉一样高的时候,爹爹没有回来,而她懂事了,也不再问。
这个易木,是和爹爹有误会罢,他口中的弟弟,是活着还是死了?云悠悠甩一甩头,这是他的家务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再不走,她要迟到了。
第二天下工回来,木扉前面,放着一瓶用剩的药粉和一锭银子。她收起银子,笑了笑,推开木扉道:“娘,我回来啦。”
随后的大半年,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她渐渐地将这事忘了,没想到,他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那一日春光晴好,万里无云。蔚蓝的天空像一块无暇的美玉,清清莹莹。云悠悠穿了衣裳,走到厨房,这才想起来似乎该去打水了,她掀起盖子,却惊讶地发现,水缸满了。她疑惑地看着水缸里自己的倒影,难道她记错了。
后来,奇怪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她不再需要捡拾柴禾,不再需要挑水,因为柴禾和水总是充足的。云悠悠呆了半晌,在灶台上压了张纸条:“萍水相逢,无需如此。”
第二天醒来,纸条不见了,锅里盖着一只烤的很香的烧鸡。云悠悠看着烧鸡抓掉了几根头发,回屋里刷刷刷写了四个大字“出来见我”,啪地一声按在灶台上,气呼呼地走了。
第三天,在晚霞漫天的傍晚,他站在一棵槐树下,等她回来。云悠悠不知怎么地有点紧张,扶了扶鬓间的花簪。易木拂去身上掉落的槐花,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笼住了她,目光明亮。
云悠悠对上他的目光,脸上一热,不由得低下头去。易木咳了一声,抱拳道:“易木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云悠悠踢着脚边的石子:“也没什么,你已经给我银子了,不必再做后面那些事。”
“可是,”易木轻轻道:“不做那些事,我就没有理由见你了。”
周围的空气忽然有些热,拂过的微风卷着槐花,浓郁的香气闻得云悠悠醺然欲醉。她抬头看他,他的脸色,与她一样红。
时间似乎停滞了,云悠悠的面色越来越红,晚霞与她相比,都失了颜色。易木垂眸道:“那个烧鸡好吃么?”
“什么?”周围的热空气降了下来,云悠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烧鸡好吃么?”易木道:“我只会烤山鸡。”
云悠悠道:“还行罢,再刷一点蜂蜜会更好。”
“以后你教我罢。”
“好。”
腹中传出来一阵鸣叫,木易才褪下去的红晕又浮起来。云悠悠捂着嘴笑了几声,道:“看在你给我送了一只烧鸡的份上,我请你吃槐叶冷淘罢。不过,你要帮我摘一些新鲜嫩绿的槐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