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六在烟波阁搞出这么大动静,期间齐王一声不吭,赵德福宛如死了一般,趴在床上寂静养伤,只有偶尔吃喝拉撒时能见到他一面。易鸽跑去找他,见他正斜倚在床头,手上抱着个大桃子啃得正欢,嘴角汁液横流。易鸽看得伤眼,他就没见过能把蜜桃吃这么恶心的人。
“赵爷爷。”易鸽凑上去,下巴往窗外点,“外头闹出那么大动静,您就不出去瞧瞧?”
他本意是想挑动赵德福,希望他出面压服住丁小六。不料,他刚起了个头,方才还斜倚床头,嘚瑟着翘二郎腿啃桃子,生龙活虎的赵德福瞬间病歪歪起来,软趴趴倒在床上,口中哎呦哎呦叫疼,桃子也不吃了。手里捏着被他啃得只剩一半的桃子直接往易鸽身上一扔,桃子从易鸽脖子往下滚,一直滚到衣摆,桃子果肉汁液以及赵德福的口水沾了他满身,差点没把易鸽恶心死。
“我不行了。”赵德福趴在床头,伸出一只胳膊瞎抓,“哎呦,疼死我了,站不起来了。”
易鸽被气得肝疼,刚才还翘着二郎腿坐着呢,转眼就疼得不行,你忽悠谁呢?这板子原就打得不重,打过板子没几天就能陪王爷去马场,这会子都养了十几天的伤了,还不能下床,你这伤是越养越严重吧!
“赵爷爷,您就眼睁睁看着丁小六独占鳌头?”易鸽气急,忍不住大声,“您就在这趴着吧,想必再过两日,外头就全是丁小六的天下,等您出去估计连下脚的地都没有。”
赵德福一边哎呦哎呦叫疼,一边在心里鄙视易鸽,你小子自己眼瞎不要紧,居然还敢跑来陷害他叫他出头。没见那丁小六是王爷的心头肉吗?闯了那么大的祸都能毫发无伤,还特意送番梨回来给她吃,陆澜只是轻薄了她,就被砍下双手,他要是敢上去对着丁小六耍威风,王爷得把他脑袋揪下来当球踢。他才不上去碍眼呢!而且他已经决定,在离宫避暑这几个月,就一直卧床不起。他要待罪立功,留出空闲让王爷和丁小六甜甜蜜蜜,来弥补他之前对丁小六的不敬。
易鸽对赵德福的反应简直难以理解,这老小子一向对王爷把得严,别说是让手下内侍出头,就是翁女官在齐王面前多晃一会,他都要翻脸。怎么现在变这般大方,丁小六如此大动作立威,他都视而不见。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易鸽盯着赵德福的后脑勺仔细瞅。
“别瞅了。”赵德福烦他,“去膳房给我端盘西瓜过来,口渴。”
吃吃吃,就吃知道吃,咋不吃死你呢!
易鸽甩袖恨恨离去。
哪怕心中对赵德福有一百八十个不满,易鸽也不敢当面表现,还得忍着巨大的怒火跑去膳房给他端西瓜。他先到膳房让小内侍切西瓜,自己则去后头探望冯成三人。
见状,小内侍立刻将切西瓜的活推给别人,自己去寻周太监,一见面就把易鸽来膳房找冯成的事说了。
闻言,周太监皱了下眉,招招手示意小内侍走近:“看来冯成几个的活还是太轻,你立刻过去,让他们劈柴,晚膳之前务必要把柴房堆满,否则晚膳就不要用了。”
冯成三个这些天在膳房被周太监磋磨得不成样子,哪里还有从前在齐王身边的白嫩模样?每天活超多,饭也给不给吃饱,没几日三人就饿得瘦骨嶙峋,见风就倒,别说是挖心思算计别人,就是连恨丁小六的力气都没有。
三人见到易鸽立马哭开,这三人以前是易鸽的手下,上次给丁小六上眼药就是为易鸽打抱不平。
“哥哥,您总算是来了,您要是再晚来几天,估计就瞧不见我们了。”冯成哭得那叫一个可怜,周太监那个老货,心眼狠毒,每日天不亮就叫他们起床干活,饭还不给吃饱,而且一天三顿打。
“您瞧瞧。”冯成掀起衣服,露出脊背上头的伤痕,“都是周太监让人打的。”
“我这里也有。”
“还有我。”
另外两个内侍也纷纷掀起衣服。
“行了。”易鸽皱眉,“别闹了,你们再安份几日,我会想办法带你们出去。”
三人正说着话,外头就进来一个小内侍,瞅着几人笑得不怀好意。他也不理易鸽,直接吩咐冯成三人劈柴,三人要是不干活,就拿鞭子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