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保点头:“圣人震怒,已派人责问国舅。”
“公公先忙,我去见父皇。”李贞对着周保点点头,大步朝勤政殿走去。
周保转身望了望李贞的背影,下意识紧紧眉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齐王殿下变了许多,和以往全不相似,像是变了一个人。
难道上次坠马受了惊吓,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
——
陆澜行刺齐王,朝野震惊,然更震惊的却是,圣人居然派人责问国舅。
陆侍郎虽是陆氏族人,却已属远支,跟国舅除了有个相同的姓氏,其他算得上八竿子打不着。然圣人却让人责问国舅。
一些心眼活的人已经开始臆想菲菲,猜测是圣人是不是对国舅不满,所以借此警告?
说起来这几年,国舅日渐势大,承德公府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太子和三皇子势同水火互不相容,但在如何对待承恩公府的事上却统一口径,一味地追捧。
承德公府在两方的讨好下,姿态越摆越高,眼里都不大能瞧得上人了。
其他陆姓人也跟着鸡犬升天,像是陆敬,不过是陆家远支,年不过40就已经坐上侍郎的位置。
当然了,蹦跶得太欢也不是什么好事,你瞧,这不就惹了圣人的眼,被斥责了吧。
朝中不乏有幸灾乐祸之人。
外头人心各异且不提,只说陆澜,不过是一次色胆包天,还没成事,却惹来滔天大祸,丢了双手不说,小命都有可能保不住。被关押在密不透风的小屋子,躺在干枯的稻草上,几乎被吓破了胆子,叽哇乱喊。
先说自己被冤枉,绝无行刺齐王殿下的意思,再说自己只是相中了齐王殿下身边的内侍,被王爷误会。
狱吏来审问几次,他一直喊冤枉,涕泪横流。
陆敬是又托人又送钱送物,舍了这张老脸,将能用的关系都用了,总算能见儿子一面。父子俩一见面就哭上了,陆敬是心疼的,心里早有准备,可一见到陆澜齐刷刷短了一截的胳膊还是倒抽一口凉气。
而陆澜哭,却是因为害怕,他至今还记得齐王瞥向他的森然目光,里面俱是决然杀意。
陆澜抱着陆敬痛哭,然后结巴着将当时的情景描述一遍,最后恐惧道:“爹,爹,齐王要害我,他要害我。”
听到这句,陆敬吓了一跳,赶紧去捂陆澜的嘴:“我的儿,可不许乱说话。”
陆澜使劲摇头,泪水淌了满脸,他不是在乱说话,他说的都是真的,齐王是真要置他于死地!陆敬根本捂不住陆澜的嘴,像是疯了一般,又哭又笑,口中大叫“齐王害我!”同时双手使劲往墙壁上杵。
他被砍下双手后,没有延医诊治,只是简单包扎伤口,如今大力往墙上撞,还未结痂的伤口顿时流血,涂了满墙。不仅如此,他还赤红着双眼去踹陆敬,叫嚣要杀了他。
几个狱卒见状赶紧上前想要制住陆澜,可惜,陆澜好像发了疯,力道大的惊人,不管不顾,三个狱卒加上陆敬四人都制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