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推开同桌的手,瞥了眼趴在阳台上呆呆看风景的英语,站起身向厨房走去:“我有点事要找校医先生,你们继续聊。”
在你背过身的瞬间,数学与同桌不约而同地收起对彼此的敌意,齐齐将炮火转移到新的目标上——
语文正在切土豆。
齐颈的黑发梳得一丝不乱,金丝眼镜稳妥地架在鼻梁上,他薄唇紧抿,眸光专注地黏在案板上,左手按着圆溜溜的土豆,右手握持菜刀,以稳定的频率将土豆切成薄片。
身后的数学又在那里嘀嘀咕咕地抱怨着语文的装模作样,声音大到隔着一个房间也能听到。然而语文手中动作丝毫不乱,神色安安静静地收拢切好的土豆片,将其切细成近乎一模一样的丝状。
直到你踏进厨房,规律的切菜声第一次停了下来。
“有什么事吗,凛小姐?”
瘦削高大的男人身着细条纹的长袖衬衫,袖口平整地挽到小臂处,露出劲瘦结实的小臂。
他将手中菜刀搁在案板上,微微侧身向你望来,白净文秀的面容在厨房白炽灯的映照下,显得冰冷疏离。
——然而不久前的他,还是另一副样貌。只是因为你的喜好,语文才选择以医生的气质与形态出现。
——那么,是不是,在英语身上,也存在着“改变”的可能呢?
“白天跟你们发火是我冲动了。”
“英语的性子确实烦人,一时疏忽没有管住他,要我道歉才是。”
“……是吗?”
反手关上厨房的移门,你注视着语文挑眉的样子:
“那我就直接问了,语文先生。”
你语气平静,目光不闪不避地与他对视,
“——那条针对英语的法律,真的只是因为,他很烦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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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在身后阖上,楼道里感应灯随声亮起。
柔黄的灯光洒在安静的楼道里,隔开窗外清冷黯淡的秋夜,给仅着单衣的你添了几分暖意。
“冷吗?”同桌问道,作势要将外衣脱下给你,被你摇头拒绝了。
“就一层楼,不麻烦了。”
“我说过的吧,小凛怎么都不会是麻烦的。”
他一如既往地辩驳道,不过你已经先行踏上楼梯了。
“早点回去,你今天自习课都没来上,作业还没做完吧?”
你心不在焉地说着,听见身后咚咚几声钝响,少年温暖的手臂已环上你的肩膀,将你半搂在怀中捂着取暖。
这实在是没必要的举动,你身体再弱,也不至于因为几步路的距离而受凉。然而此时此刻,你的心思全被语文的话语占据,完全忽视了薛知之最近频频出现的亲密行为。
“还差一点。”他挨着你耳边,语气漫不经心,“我很快就能做完了,倒是小凛,你有看到刚刚林数写语文作业时的表情吗?那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