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帝听与不听,如何抉择,他从来不干预。
他尽自己的职,负自己的责,说再多,不称皇帝的意,还是干着急,索性不给自己添堵,淡定得如□□了佛。
可这回不一样,事关天下兴亡,又牵扯到他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难得他坚决地站在了众人的对立面,与那年圆蒋芜心愿时如出一辙,说得并不委婉。
“陛下欲瞒到何时?是华国大军兵临城下,还是待华国细作肆意横行?适逢战乱,民生多艰,此番火烧的不只是军粮,亦是百姓的血汗,我崇国官吏无饮水思源之心,反倒怪他们给予的支持不多,恐乏君子气量。少数暴民,若稍加安抚,悉心教化,定心悦诚服。为何因偏见起后顾之忧?即便难以教化,也是陛下娇惯出的。”
“华国细作现身都城以来,罪行罄竹难书,本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对象,却蒙陛下庇佑,借机妖言惑众。陛下应在等待一个契机,既免百姓惶恐不安,又能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眼下证据确凿,何不趁机引百姓憎恶之心?其中益处不需臣一一例举,陛下心中早有定论。”
朝中醒事的大臣已默默点头,钦佩他机敏的同时又感叹他的大胆,竟连质疑陛下的话也敢说。
皇帝却是副不在意的模样,谨慎思考了一下他提议的可行性,道:“那便按你说的办。”
文武百官瞠目结舌。
沈执不愧为陛下眼前的红人,当真是得隆恩享圣宠。
不过沈执不是白有这项殊荣,他主动请缨:“边患不除,民心不定,请陛下派臣去边陲戍守疆土,若臣没有料错,不久他们便该出兵了。”
皇帝想了想,问了一个一直沉默的人:“蒋卿,你意下如何?”
蒋玦右眼受伤后便退休,任儿子在朝野闯荡,自己则放马练兵颐养天年,故而殿上仅有一个姓蒋的大臣。
被点名的蒋率愣了愣。
他只有一只手,不便行礼,觉得沈执的观点与自己的不谋而合便没有吭声,没想到沈执会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