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芜怒目,自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正、是。”
沈执差遣冬青:“去拿三副锹给她们,让她们一同清雪。”
冬青拱手应:“是。”
沈执俯首凑到蒋芜耳边,沉声道:“清完记得告诉我,男兵好不好看。”
蒋芜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苦大仇深地望着他,欲哭无泪。
沈执无视掉她的神情变幻,转而对冬青道:“清完叫她们集合。谁有怨言,叫她来找我。”
冬青遵命。
秋棠和夏英垂头丧气地转身,蒋芜看了她们一眼,趁她们看不见,踢了沈执一脚,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待我看看,究竟是哪家千金值得你烽火戏诸侯!”
说罢,大摇大摆地走了。
沈执一头雾水,忍着小腿骨的疼,皱眉问冬青:“她是何意?”
冬青忽然想起:“绮罗姑娘来了,估计是两人撞见了。”
沈执眼中生冰:“谁准她入营的?”
冬青怂道:“她是太子殿下的门客……”
沈执不容他多说,发了话:“将她带回府中,回府后你领二十板子,也不必来营房了。”
冬青蔫了,愁眉苦脸道:“是。”
沈执下了趟营队,将她们练得人仰马翻,苦不堪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起初吧,所有人都以为她们仨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惹怒了沈执,他才不遗余力地辣手摧花。
否则那日踏着七彩祥云出场的救鸡英雄,怎会突然变得如此不近人情?简直毫不怜香惜玉。
然而当她们多说一句话,沈执便叫她们再操练一遍时,她们的意见竟然出奇一致。
威名赫赫的沈大将军不但在政治外交上纵横捭阖,列兵布阵犹有高招。你看得见他英俊的外表,摸不准他墨黑的心肠。
蒋芜点头如啄米。
晚上大家都累极了,沾床便打起了小呼噜。
蒋芜平日里锻炼得多,不觉得多累,听着她们鼾声如雷,在床上辗转反侧,横竖睡不着。
她想到那夜所见,不由起了好奇心,欲再去探一探。
那日夜里没降雪,前日大雪纷飞宛如鹅毛,怕是连枯草都结了冰。
她加了层衣衫,仔细穿戴整齐,趁哨兵打盹,溜了出去。
已是宵禁时分,一路上她不断回头看有没有人跟着,偷偷摸摸沿着上回的路线寻过去。
到达目的地,她蹲在一棵槐树下哈气搓手,守株待兔。
谁知忽然一片光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