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在皇帝建朝后,第一个归还兵权不说,还疼爱自己的妻子齐王妃,所有的孩子都是嫡妻所生,身边更没有通房和所谓的莺莺燕燕。
平日里他也是能不上朝就不上朝,最喜在家和齐王妃画画、看书、写字,出门就来珈蓝寺,和住持谈禅,佛法领悟得比言煜儒更深,若不是人家成家了,真要有怀疑他是不是想遁入空门了。
言煜儒知道齐王爷面上淡淡的,性子好得很,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皇叔可是与住持谈禅?”
“自然,我的棋艺比不过住持,下棋的话,那就是献丑不说,还败坏心情,来这,自是要带着好心情回去的,你从外面回来?”
“是,找住持有要事。”言煜儒赶紧说,颇有股嫌弃齐王爷在边上挡道的意思。
“哦,那你进去吧。”
言煜儒稍缓道:“失陪。”
关上门,住持正慈祥地看着言煜儒,“可是出了什么事?”住持见他面露风霜之色。
“想向住持讨药。”言煜儒恭敬地说。
住持手里转着念珠一百零八颗,盘得都光亮了起来,颇有几分佛性了,平日里都是不离手的。
“可知什么症状?”对于住持来说,治病救人已经是平常事了,医者有父母心,更何况他还是个住持?
言煜儒说了何氏目前的险境,住持站起身,往内屋去。
等言煜儒出了门,齐王爷已经不在那了。好不容易紧赶慢赶,才赶到了苏宅,他路上都没有歇上一口气,喝上一口水。
此时,何氏已经快要受不住了,对着门外的苏膺亭喊:“郎君,是妾身无用,只求郎君好好、好好照看浅儿,妾身先去了!”
苏膺亭一听,真把苏清浅给扔了,幸好言煜儒脚步快,踏进来时,正好看到苏清浅傻愣愣地被甩开了,立马上去接住,搂在了怀里。
苏老夫人见言煜儒回来了,欣喜若狂,上前抖着嘴唇,还未开口询问,言煜儒就掏了几下袖子,把药瓶子递给老夫人。
之后言煜儒就不再理他们了,只一心一意地把苏清浅抱到了热乎的炭火边上,拉了小凳子,让她坐着,之后就离她远远的。
苏清浅见他这举动,有些不解,“舅舅?”他怎么突然避她如蛇蝎?她又没有干什么坏事。
言煜儒见苏清浅试图要扑过来,便低声说:“你别过来,我刚从外面回来,身上都是寒气,可别让你着凉了。”苏清浅见他僧袍确实有点湿漉漉的样子,甚至于他脸上的眉毛,由于外头风刮得大,雪是顺着风飘的,都附在他的眉毛上,结成了一缕薄冰。
若是平日里见到他这样,只怕她就会咯咯地笑开了,可是今日他是因为苏家才如此,她本来已经看透人世冷暖,一心只求功利为自己后半生谋求利益的心,顿时被他给焐热了。
原来还会有人这样帮她,不为图她别的,只是单纯对她好,怎么办?她本来是想还清了该还的债,也讨回应该讨回的,之后就不再与人有任何牵挂和牵连,更别提是各种人情了,毕竟情之一字太伤人了。
她却一不小心,欠了他了,她该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