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清浅正提着裙摆,小步往前走,前头的言煜儒一点都没有等她的自觉,苏清浅脚小,年纪小,大病初愈,本来走路就不稳妥,如今更是摇摇晃晃,走三步都要倒一步,苏清浅累得在后头嚷着:“哎呀,你等等我。”
两次被指责为淫僧的言煜儒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苏清浅觉得小脚都要磨破了,一屁股瘫坐在地面上,嚷着:“你若是扔下我,我一定会找主持告状!”
言煜儒本来不想理,可是苏清浅又大声喊:“我还到处说,说珈蓝寺的坏话,还把你的头像请画师画下来,贴满京城和通州的大街小巷,不怕以后别人不认识你。”
“你不用担心画得不像,我们家请个画师的钱还是有的。”
言煜儒这才停下了脚步,看着踩着的石板,缝隙里长着旺盛的苔藓,他想起自己前两年,有一次犯了错,正好祖母那一年因着宫里的事,没有出来住,一些势力的和尚以为他失势了,竟然在他的被窝里放了冷水,那个时候,正好是秋天末,他只有这么一床被子,里头都湿了,只能拿出去晒。
他那个时候年轻,撑不住气,立马嚷嚷了出来,厢房里的人都说没有干过,后来他跟着其他僧人打架,其他僧人都没有受罚,只有他,被罚去清理后山的苔藓,差点把命交待在这,他不能再这样了,他还有很多要事要做。
言煜儒转身,大步往苏清浅那儿走去。
苏清浅勾起了唇角,得意洋洋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言煜儒,嘴里嘟囔着:“还不是要过来接我,我可是警告你,你是和尚,要清心寡欲,可不能因为扶了我的手,就想着还俗要娶我,我是不会答应的。”
言煜儒看着小胖墩,他能提起兴趣来,还真是瞎了眼了,后来,言煜儒打脸的话太多了,以至于苏清浅嘲笑他就是眼瞎。
为了行走方便,也为了堵上苏清浅的嘴巴,言煜儒没有像平常人那样,伸出僧袍的袖子,让苏清浅握住,领着她走,反而是走到了苏清浅的身后,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拎着她脖子上的衣领,往前走。
苏清浅被拎起来的时候,双腿悬空,想要踢他膝盖,还被拉远了点,她奋力双腿双脚又挣扎了下,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四肢无力下垂,像只乖巧的猫咪一样,被他拎着走。他太高了。
小孩子即使再胖,也不会太过于有分量,言煜儒拎着她到了刚才苏家的厢房,到了游廊,才放下了她,装成两人一前一后走回来的样子,他领着她进厢房。
苏清浅见苏老夫人着急地跨出门槛,立马飞扑上去,把脸扭在她怀里,双手抱着她的腰肢,小声说:“祖母,我可想你了。”
“你呀,可吓到祖母了,又跟猴儿一样,到处乱逛。”苏老夫人双手环抱着苏清浅的小肩膀,拍着她的背。
苏清浅吐了下舌头,想起了告状的事,开口就说:“祖母,刚才这个小和尚......”她话音还没有落,就被言煜儒给打断了,“施主,小施主已经送回来,小僧这就退下了。”
苏老夫人立马双手合十,恭敬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