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乃是明君,况且去年也下过圣旨,后宫再不纳新人,你小子不要胡说。”
青芷放了心,重新歪回椅子上,“年年都有千秋节,献礼也不过是个形式,出彩的都是那些巴望着往上爬的人,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王府,干嘛要点名姐姐去。”
“陛下的心思……”谢平章皱着眉头沉吟了半晌,才说道:“青芜也不必有什么压力,尽心准备,中规中矩就可以了。”
“可我什么也不会啊。”青芜有些郁闷地低头小声说道,她虽也算得上博览群书,可那些逢迎拍马的贺寿文章她是无论如何也写不来的,针织女红更是想都不敢想,除了这些,也实在想不出一个女子在宫廷的晚宴上能表现什么出来。
“姐姐,别谦虚,好歹是叶先生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帝都里多少人都想拜先生为师,可这么多年,学生也就收了你一个人,你这么说也太折先生的面子了。”
“你不说我倒还忘了,有叶先生在呢。”青芜经他一提醒便笑了起来,有这个先生在,何愁一个节目。
“那你明日便去无画楼跟叶先生讨教吧。”谢平章挥了挥手,颇有些疲累地往椅子上靠了靠,“今日晚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女儿告退。”青芜看了看一脸疲惫的父亲,拖着青芷便出了大门,留下父母二人还在房中说话。
“夫君,你说陛下这次怎么会特意点名青芜?”
“陛下对青芜早有留心,我之前也曾与你提过,本以为我婉转拒绝了,陛下便不会勉强,却不想他竟真的上了心。”
“会不会是陛下对你动了什么心思,想要对王府做什么?”岳秀萍越想越紧张,手也不自觉地攀在了夫君胳膊上,“或者说是青芜的身份?”
“陛下想给青芜与某位皇子指婚,便断不是她的身份暴露,至于我,与陛下相交四十年,我从不存非分之想,陛下也从未亏待过我,何况这些年兵权我已交出大半,除了一个王爷的头衔什么也没有,所以陛下对我们应该还是放心的。”
岳秀萍听他如此说,也稍稍放了些心,转念又问道:“那青芜这次是该竭尽心力,还是尽心而不必尽力呢?”
“随她吧,那样的容貌,往台上一站便已是焦点了。”
“我们这么多年,就如青芷说得那般,几乎是将她藏起来,不愿示人,我是真的爱这女儿爱到骨头里,生怕她有一点损伤,怕外人将她欺负了去……”岳秀萍越说越伤心,眼泪也扑扑簌簌地往下流。
谢平章爱恋地将妻子拉进怀中,带着些笑意说:“又不是生离死别,你这是干什么,这年岁长起来,人怎么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其实有时我也在想,这些年我们将她保护的这样好,到底是对还是错,青芜与青芷相比,朋友少了许多,人也敏感多思,我倒宁可她像青芷一般,没心没肺,天南海北地野着。”
“那可不行。”岳秀萍一听便坐直了腰,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珠,“若青芜像青芷一般野性,早不知被哪家的小子勾了去,我还想再留她几年。”
“二十了,也不小了,再等几年成老姑娘了。”
“我二十二才跟你成婚,你是嫌我老了?”
“不老不老,夫人永远是小姑娘,可行?”
岳秀萍害羞,轻轻锤了她夫君一下,慢慢靠在那无比坚实的胸膛上,心中却仍对青芜有一丝担忧,不知这千秋宴对她到底是福还是祸。
谢青芜却没那么多担心,她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便拉着松音冲进了叶染衣的府邸,林伯冲着她翻了好几个大白眼,又嘟囔了几声,青芜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也不深究,只往无画楼而去。
“先生,先生?”青芜轻轻推开门,先露了一个头进去,见叶染衣穿戴整齐地坐在桌前,便慢慢将整个身子都探了进来,“先生早。”
“是挺早,小郡主居然也有早起的时候,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吧。”
“先生猜得真准。”青芜见叶染衣的早餐很是精致,便随意用手抓了一块放进嘴里,谁知这一尝便停不下来,不一会儿一盘子的糕点便被她吃了个精光。
“林伯,再拿一盘桃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