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禧堂内没有一群小的说笑,顿时安静了许多。贵妃榻边的檀木几上摆着的葡萄花鸟纹银香炉微微散着几缕香烟。
莫衡在荣禧堂内换了朝服,母子二人才相对而坐。
“你要同我说什么?”莫老太太见长子一脸严肃,心想必是要事,敛了神色只等他开口。
莫衡把茶盏轻轻地搁在案上,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三弟节后恐怕要升了。”
老太太闻言轻笑了一声:“我当是甚大事,他现在不过是个从五品的侍读学士,再升也不过到正五品罢,自然越不过你去。“
莫衡叹了口气,“母亲有所不知,三弟这次要升的是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抬眼见老太太脸上似有不明之色,又解释道:“这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掌的是文职官的议叙与处分一事,三年一考满,三岁京察和外官大计日后恐怕都要经了三弟的手罢。“
莫老太太心里一计较,儿子说的文纠纠地,她听得不大懂,按着自己的话又翻了一遍:“如此说来,今后同老三往来官员恐怕不在少数。”三年一考,九年通考,考绩优才能往上争,既得了这位置,自然会有不少人会来巴结奉承。
莫衡点了点头,思量了会儿又接着道:“这郎中虽说只是五品,按着三弟的才学,再有这郎中积累的人脉相助,往上升恐怕也是迟早的事。”
莫老太太闻言微微一讶:“若是如此,他怎的在翰林院待了那般久?”一待便是十八年,刚开始她还防着他抢了长子的风头,到后来她只当他会一辈子熬到死。
莫衡叹了口气,他原本也是这般想的,“母亲且想想,当年和三弟同榜进士出身的,如今满朝上下还能挑出几个?”
老太太细细回想了一番,突然一身冷汗,那些人在太后与贵妃之争里可是折了大半进去。自家儿子也是明智地站了太后和镇国将军府这一边,才能在皇帝登基之后升了礼部左侍郎,不然也是挂了一个虚职罢了。
如此说来,这老三是在明哲保身了。没成想看着那般老实的人,却有这番心计。
见老太太脸上有鄙夷之色,莫衡便猜着她又想贫了,提醒道:“十年前三弟原本也是要往上升的。”
老太太自然知晓其中的曲折,撇了撇嘴角。当时她听了这事只暗叹“老天爷有眼”,没曾想老三还会再往上挣,虽说是慢了些。
十年前,三房因着欢姐儿一事同老太太闹了一场,三弟原本是要从修撰升到侍读学士的,结果被有心人告了去,考绩不合格。又在修撰一职上熬了四年才升了侍读学士,这一熬又是六年。
当年之事,三弟恐怕也疑心是他告的,这些年来兄弟两个倒是比不得年幼时亲近了。
吏部左侍郎今日同他暗中透露的消息,他才晓得三弟升官一事,也不知三弟是否早已得了消息。
莫衡低头思忖了一番朝老太太道:“母亲今后还是同三弟亲近些罢。当年欢姐儿一事到底是大太太疏忽了。”
作者有话要说:莫征:你们娘俩把我想得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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