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工作室的空间不大,换到现代也就是一间大学宿舍的面积,但夏瑜臻面对工作的时候难得勤快,把这儿收拾的极利索,便不显得零乱。
屋子靠窗的位置是架梨花木桌台,台上一层层摞起来的是木板拼起来的收纳盒。说到这收纳盒,因为这宫里能工巧匠多少都有点职业病,生怕这本职工作是收纳的木盒子不够好看,随手给雕了一套的缠枝莲纹,等给夏瑜臻拿回来的时候,她可说是哭笑不得。以至于现在为了不打乱顺序,她也不得不把强迫症的水平提高了几个层次。台子上铺了块藕粉色的细麻布做桌布,布上还放着她刚编的中国结和挑好的双鱼佩,其次,右手边放着盒针线,靠窗台的位置摆着个甜白釉的细颈花瓶,瓶子里仅插了一枝含苞待放的海棠花,倒显得格外素雅。
说起这甜白釉的花瓶,也是夏瑜臻从内务府挑回来的,瓶口有一点儿缺了。当初按着他们皇家的标准来说是个残次品,改日就要拿去砸了,而放现代就是个微瑕,于是就让夏瑜臻给挑了回来,居然还挺合这工作室的画风。
再看屋子中央是一台圆面茶桌,桌上摆着烛台和一套青瓷的茶具,曹寅伸手掀开壶盖,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我今天没泡茶,你们要想喝还得等会儿。”夏瑜臻从桌子底下取出套红泥小炉来,轻眨了眨眼:“我现在去烧水。”
“不必劳烦了,本就是我二人前来叨扰,哪能再让主人泡茶招待。”纳兰容若伸手一拦,笑的轻浅。
这话也算正中夏瑜臻的下怀,她本来也不擅长茶道,如此还免得班门弄斧。
“我倒是没想到又遇见你了。”夏瑜臻放回小炉,倒是又摸出了一盘瓜子:“今儿早上人家给我分的瓜子,不嫌弃的话就用吧。”
“这话合该是我说,没想到你是御前的。”
夹在中间的曹寅一脸懵逼的左右转袋,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你们两个认识吗?”
“不算认识,一面之缘罢了。”夏瑜臻一壁说着,一壁坐回工作台边的绣墩上,把台子上的中国结同玉佩重新拿了起来,另一边纳兰容若颔首附和:“在御花园曾见过一面,有些个小误会,不过……现在算是解开了吧?”
“我像是那小肚鸡肠的人吗?”她抬眼一瞟,少年似笑非笑的看过来,两人眼神一撞就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