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槿眉头一皱:“郎郎可是身子不适?奴才去请太医。”
黎九惜出言阻止了荔槿,说道:“不必了,本宫只是睡得久了点方才有些头疼罢。”
荔槿停住脚步,看着黎九惜稍显苍白的面容,担忧道:“可是郎郎您的脸色……”
“本宫……只是有些累了。”黎九惜闭了闭眼,扶着堇瑟的手站起身,“收拾吧。”
宫人们重新点上清雅的熏香,为黎九惜铺好床榻,黎九惜靠在床沿上,手里拿着那块女帝赐下的玉石轻轻摩挲着。
荔槿站在纱帘外面,橘黄的烛光透着暖意。
羲静宫安静了下来,头上的星月熠熠生辉。
第二日,黎九惜起身用了早膳,正待在书房里作画,却听到堇瑟禀报:“秀贵人来了。”
秀贵人,也就是东方未明。昨夜女帝点了他侍寝,今日一早,便有宫人传旨,言道女帝十分赞赏东方未明,直封为贵人,仍号秀,移居……琼玉宫侧殿。
琼玉宫,乃是玉淑君主宫,秀贵人移居侧殿,从某一方面而言,这似乎是透露着女帝想将秀贵人送到玉淑君的船上。
只是既然秀贵人算是玉淑君的人了,又为何登上他羲静宫的门呢?
如今宫中高位后君不多,身居四君之位的便只有他和玉淑君。
莫说这宫中新人,便说宫里的旧人,又有谁不盯着那些空出来的位子呢?
众人皆知女帝如今并不想册立凤君,是以也不敢操之过急。只是这后宫之中,因着地位之别,待遇之分,争斗依旧不可避免。
黎九惜如今身居高位,女帝也暂且护着他,所以除了已经被贬为贵人的谢蕴对付他,他也算活得自在。
只是在这后宫之中,哪里是能一直自在的?
黎九惜放下笔,看着纸上初露雏形的溪兰垂钓图,拿起荔桑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既然秀贵人求见,那便请他进来罢。”
堇琴应下,出去将秀贵人请了进来。
黎九惜拿过白玉兰雕镇纸将图摆放好,然后转过身对着行礼的秀贵人说道:“秀贵人请起。”
黎九惜缓步走出书房,来到正殿,在上首坐下,然后手臂轻抬,脸上的表情清冷,似含浅淡笑意,却又朦胧至极:“秀贵人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