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下了御辇，看着一身绯色，艳丽逼人的宁贵人，眉梢微扬，走过去，单手扶起了宁贵人。

“宁贵人。”

“陛下。”宁贵人心中一颤。往昔里，女帝从未如此疏离地叫他位分。

难道，他的预感当真要实现了吗？

经过今天黎九惜的刺激，宁贵人反倒没了死志，反倒想要重获女帝宠爱，从而打压黎九惜气焰。

只是现在，看见女帝如此冷漠疏离的态度，他终于明白，女帝再也不会宠爱他了。

再也不会了。

想明白之后，宁贵人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笑，轻声道:“陛下，您可还记得那三月杨花？”

女帝微微皱眉，不曾出言。

宁贵人看她这般作态，便知道了答案。登时一笑，含着凄惨。

“陛下忘了吧？三年前，陛下还是帝女，臣侍也只是一个侍臣。那日，我因喜爱的花球掉进了后院的深井，心情郁郁，陛下便哄臣侍，带臣侍去看三月杨花……陛下还说，以后也会陪臣侍去看杨花。陛下还记得吗？”

宁贵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是沉醉，仿佛在回忆之前的美好。许久，他才睁开双眼，凄然地看着女帝:“陛下，您还记得吗？”

“朕不记得了。”女帝淡淡说道。

“果然、果然……”宁贵人痴痴一笑，侧头看向女帝，“所以您今天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曦贵君吗？”

“陛下觉得臣侍一介贵人，能对他一个贵君做什么呢？”

面对着宁贵人的声声逼问，女帝神色依旧淡漠:“朕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厌恶九惜，但是九惜入宫已近半年，朕从未见过他与人结仇。若是你再不知悔改，朕便是不顾那四年情谊与太凤君的面子，也是要处置于你的。”

“好，好！”宁贵人惨然一笑，“臣侍，遵旨！”

女帝看着一脸悲戚的宁贵人，站在粹瑛宫门口静静地看着他离去，随后转身回到御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