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便是在这一天天中过去,转眼黎九惜已经是在宫中待了两个月,手中的人脉经营了不少,加上黎家在宫中的暗棋,便是太凤君要动他,也得掂量掂量。更别说他在这半年里,虽说不是专宠于后宫,却也称得上是一介后宫宠君。
只是……黎九惜垂下眼睫。
上个月十八,乃是嘉顺帝卿的生辰,女帝竟是封他为淑君,成为后宫中唯一得封四君之人。
一时间,玉淑君风头无两。
黎九惜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拨弄,一串清凌凌的琴音自他手底流泻而出,带着孤寂清冷的味道。
清风吹拂,已是盛夏,宫里的宫人极为勤勉,地上不见落叶。
“郎郎。”荔松掀开珠帘进来,脸上不见丝毫异样。
黎九惜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垂着眼没有回头,荔松行了礼,轻声道:“玉淑君今夜在琼玉宫设宴,给郎郎您发了帖子,不知郎郎……”去是不去?
玉淑君如今居住的宫殿已是琼玉宫,观其名字便知女帝对他恩宠之重。以他国帝卿的身份而获得如此深重的宠爱,可见这玉淑君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自然是去的。”
黎九惜站了起来,宽大的袍袖拂过琴弦,添了丝冷意。
荔松低着头,不敢看向黎九惜。
外人只言曦正君容色绝佳,然性情清冷,不擅心计,可他却是明白,曦正君容色绝佳是真,性情清冷也是真,但他的手段,却绝对不少。
想起半年前殿前失仪被贬为才人的赵贵俜,荔松仍是出了一身冷汗。
两个月之前,他乃是赵贵俜送进羲静宫的眼线,两个月之后,他已是曦正君倚重的大公公。
荔松只庆幸自己走了一步好棋。
按下心中思绪,荔松的姿态神情一如既往的恭谨有礼。
“今晚就穿这个吧。”黎九惜在宫人们捧着的衣袍上点了一件,荔槿一看,笑了。
“这件月白色青竹袍是陛下特意叫尚衣局为郎郎做的,说和郎郎气质最为相配呢。”
特意叫尚衣局为他做的?
黎九惜淡淡一笑,靠在玉榻上,闭目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