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歌发现大多数砖块发出的都是实心的声音,但其中有八块,听上去像空心的。她在砖上做了标记,又换着顺序敲了几次,却什么变化都没有。她泄气道:“我觉得这八块砖顺序如果敲对了,后面会有另外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按照什么顺序排的。”
沈定蹲下来,摸着地上的泥土,说:“你把八块砖在整面墙上的位置告诉我,我想想。”
沈安歌说一句,沈定记一句,当他将数字全部写在地上时,一句家传剑谱的口诀在他脑海中蹦了出来,他笑道:“我知道了,这是按照文王六十四卦排的。你只需如此……这般……”
沈安歌按照沈定所说的顺序,逐块敲过去。当她的手重重敲在最后一块砖时,八砖同时凹了进去,随即两人身后的墙壁发出转动的声响,一个更大的墓室展现在两人面前。
沈安歌这下弄明白了,两人原本身处的墓室,只是这庞大墓室的一部分。如果不懂卦象,很容易就以为这是一个空的墓穴,之所以这样设计,也是为了保障墓穴主人的安宁。
两人走进墓室深处。除了几只误入的老鼠,地上有许多宝箱,里面有数之不尽的金银珠宝。角落里的烛台上,还有一些可用的蜡烛。
沈安歌大喜,将四角的蜡烛全部点燃,墓室瞬间明亮了起来。火光映在钱财上,黄灿灿的,甚是好看。但她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她见墓室中间放着一副巨大的实木棺椁,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她走近努力辨认一番,没有从上面找到任何能表明墓主人身份的东西。
沈定正色道:“我们虽然误入此地,叨扰了人家总是不好。你扶我到棺椁正前方,我要表示歉意。”
沈安歌将沈定带到合适位置,他一甩长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
又是“轰隆”一声,棺椁右边的地面上,竟整块坍塌了下去。当沈安歌伸长脖子想瞧个究竟时,那地面又升起来了,上面还多了一个小的棺椁,盖上刻了五个字,“有缘人启之。”
沈安歌对里面的东西很是好奇,但又怕有诈,说:“这可如何是好?‘有缘人启之’,我们是‘有缘人’吗?”
沈定想了一下,紧了紧沈安歌拉住他的手,说:“没事,揭吧。”
沈安歌将沈定挡到身后,试着推了推棺椁盖,发现比想象中的轻很多。她推开一条缝,借着火光,看清了里面并没有尸骸,只有一些摆放整齐的物品。
她没有那么紧张了,将棺椁盖全部推开,逐件检查起里面的东西来。
她拿起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展开一看,里面是两张布满娟秀字迹的信纸。她将第一张看了个大概,说:“原来这里的主人,是前朝宫里的一位公公。他身居要位,是以皇帝赐了风水宝穴,又修建了数年才成。”
接下来,她看第二张信纸的时间要比第一张长上许多,沈定不明所以,只听到她不住的叹气声。末了,她说:“这公公也是个苦命的主,与皇帝最疼爱的公主苦恋不成,公主最后被赐婚远嫁他乡,他也郁郁寡终。身体上的残缺已经无可奈何,便是感情上也得不到圆满……哎,真是太苦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定耷拉着脸,双唇紧紧抿着,感觉很不好。
沈安歌没有留意到他的脸色,继续琢磨起棺椁中的其它东西来。里面多是女人用的小物品,比如胭脂粉盒、金钗之类,她自然而然地联想起了那位信中提及的公主。不知两人在宫中,是怎样的相处方式?
或者他最初服侍于她;或者他满腹才华,是一伴读内侍;又或者他是她最坚实的后盾,在她伤心难过时,给予了及时的回应……
可惜,天底下最豪华的地方,成了牢牢困住两人的枷锁。
正当沈安歌浮想联翩时,她的目光被角落里的一样东西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