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剑法?”沈安歌高昂着头,嗤笑道:“也不外如是。”
沈定微微低着头,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胸口起伏得更厉害了。
江湖上人人争相抢夺,他引以为豪、付出重大代价才习得的家传剑法,为何会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不!一定是他太久没执剑!他不能丢林家的脸,他要捍卫林家的尊严!他喘了几口粗气,说:“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发挥这剑法的威力。我要打败你。”
沈安歌笑道:“好啊,我等着你!”她走到他跟前,话锋一转,说:“不过你得听我的,每天练剑不能超过四个时辰,否则会适得其反。如果你想重新成为一个废人,你可以置若罔闻。”
“废人”这个词深深刺激到沈定的神经,他不愿意再像过去那几年,有人侍候着饮食,却被囚禁在不见天日的西湖底下,那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人”。他抿了抿唇,说:“好,我答应你。”
沈定说到做到,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他早上、晚上各练两个时辰,时间一到,他就回房休息,配合沈安歌施针、喝药。沈安歌也一如既往地,偷偷给他脱衣泡药。两人之间虽然交流不多,但也能和平相处。
吃饭的时候,沈安歌把饭菜端进沈定的屋子里,和他共饮共食。起初沈定并不习惯,甚至还要求单独吃饭。
沈安歌没有理他,她一边给他夹菜,一边理所当然道:“这是我家,我想待在哪就待在哪。”他说不过她,更打不过她,只能由得她自由出入。
沈安歌唯一觉得不满的,是沈定起床练功的时间太早了。
她住在他隔壁的房间,有次她正睡得香甜,屋外却传来了“窸窸唰唰”的练剑声。她揉着眼睛坐起一看,天才蒙蒙发亮,她很是不满地往外吼了一声:“沈定,你让不让人睡觉啊!”
过了一会,剑声逐渐止住了,沈安歌却难以再入梦乡。她起床披了衣服走出门外,院子里没有沈定的身影,他的房间也黑乎乎地没有点灯。她敲敲他的房门,无人应答。莫不是他不想吵她睡觉,自己跑出去练剑了?
沈定自上岛以来,天天待在院里,根本没有去过外面。现在他眼睛看不到,对岛上环境又不熟悉,很容易出事。她有些着急,一边往外走,一边叫道:“沈定,沈定,你跑去哪里了?”
沈安歌一直走到岸边,才发现了沈定的身影,他一身粗衣简布,在岸边旆影翻飞、潇洒自如,比刚上丹青岛时的柴毁骨立富态了不少。
沈定听到她的声音,手中的树枝逐渐止住,问:“你找我?”
沈安歌看了看他手中已经被握得光滑的树枝,又看了看他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妥协道:“我睡够了,你回去练剑吧!”
沈定说:“你放心,我不会逃走的。”他往水边的方向走了几步,感到衣角触到水了,问:“你把我关在什么地方?”
“你站着别动,再走就掉水里了!”沈安歌叫住他,说:“这是一个无人小岛,我唤它‘丹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