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清风领命即刻走向李嬷嬷,李嬷嬷哭闹着死命护住自己的衣袖,可哪里清风的对手。清风板着脸直接撕开了李嬷嬷的衣袖,手臂上的白色纱布任几块碎步怎么遮都遮不住。
不知是因为方才挣扎还是因为伤口未愈,等清风让开身时,虞莜清楚看见李嬷嬷手臂上的白色纱布沁出了大片血红。
“在查看虞夫人房间时,晚生发现虞夫人的首饰盒内少了不少珠钗,派人去当铺、赌场一查,发现昨日夏冬寨的山贼在城郊赌场输光了这些珠钗,并且在酒醉时有不少人听到这些山贼说近日和位婆子做了笔大买卖。”
“此外晚生还查到昨夜李嬷嬷去了城西孙大夫家买了不少金疮药,加之仵作验得虞夫人手指外翻且嵌有碎肉,晚生便命人暗中跟着李嬷嬷。昨夜李嬷嬷夜半溜去了虞府一偏僻废弃小院,向枯井内放入了一物。”
“大人,请过目。”
温宣话音刚落,清风便机灵地将证物呈上,一件藏青中裙以及一小块碎布。
“当日仵作从丫鬟早春嘴里发现的碎布,晚生已查明出自孙家布庄,那匹布立夏时全部被虞家买走,用来为下人添置新衣。所以李嬷嬷并不能随意丢弃这件府内所有婆子都有的衣服,只敢半夜将其洗净血迹晾在枯井内。”
赵猛将碎布拿起,放在裙角缺口处一笔,果然完全吻合,“夜半浣洗,灯火昏暗,所以李婆子并未注意到这裙角缺了一块。”
“哼。”丢掉手中的中裙,赵猛冷哼一声,“来人,将李婆子手臂上的纱布拆开,看是否为抓痕!”
“是,大人。”
衙役领命朝李嬷嬷走去,虞莜看着面色惨白一片完全瘫坐在地上的李嬷嬷,子心里思绪翻涌,这件事绝不是这么简单,李嬷嬷既在闻雪柔身边贴身伺候着,下手的机会多得是,何必等到此时,又何必费那么大一番周折嫁祸于她?
衙役一把抓住李嬷嬷的手臂,动作粗鲁地开始解纱布,血顺着蜡黄的皮肤流下,李嬷嬷却宛如提线木偶般任人拉扯。
“小心!”一直紧盯着李嬷嬷的虞莜忽然惊呼出声,只听铛的一声,本应挂在衙役腰间的佩刀顷刻断成两截,刀柄还在李嬷嬷手上,而刀刃却掉落在了地上。
“刁奴,还敢抢我配刀!”衙役此刻才反应过来,恼怒得一脚踹在李嬷嬷胸口上,又上前将李嬷嬷双手反剪住压在地上,跪下向赵猛请罪,“属下一时大意,还望大人恕罪。”
这一突发变故哪怕是赵猛都心里一惊,早春一家六口人命又牵扯上忠良之后的虞家夫人,此等命案要是凶手在府衙自杀,那他的乌纱帽怕是要拱手让人了!
“周衙役,下去领二十大板!”赵猛顿时怒火中烧丢了令签,又厉声吩咐道,“此案已定,犯人李氏谋财害命,嫁祸他人,秋后处决!”
赵猛刚一说完,师爷便拟好了认罪状,连印泥都不需要。师爷抓住李嬷嬷的手指往地上李嬷嬷吐出的血一抹,朝认罪状上草草一按,此案便就此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