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的女声从屋外传来,下一秒,化妆间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位肤色稍黑,留着干练短发的女人快步走进了房间,左手一部手机正看着消息,右手握着另一部手机接着电话,嘴里语速极快噼里啪啦地往外飞着话。
偌大的化妆间内,镜前正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位身材高挑的男人。男人安静地闭着眼睛,双手交握放在腿前,两条长腿随意地叠着,呼吸匀长,似乎是睡着了。身旁一位女化妆师正用大大的化妆刷为男人的脸上扫粉定妆,椅子后面的发型师手握电吹风为头发做造型。身后的金属衣架上挂了足足两排的衣服,两个造型前卫的女人正一人一套衣服比划犹豫着。
听到女声传来,化妆间的门被推开,男人不动声色地睁开了眼睛。
“受情伤?更不可能了,我家易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情场老手了,情伤是什么他才不知道呢。真没跟您开玩笑,您也别跟我开玩笑了,相亲什么的王总您不用操心了……”
女人好不容易结束了手里的电话,挂了之后没留间隔地拨出了另一个电话:
“喂,cindy,带着公关组干活了。”
坐在化妆镜前的男人睁开眼睛后一直安静地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火急火燎的中年女人,看她又打了一个电话,他对着那女人张了张嘴:
“黑姐,那个事——”
话没说完,身后那被称为黑姐的女人把耳边的电话拿离自己耳朵稍远了一点,低头看向镜子里的男人,快速出言打断了他:
“易旋,没事啊,是谣言我们澄清就行,不用放在心上,这事全部交给我。”
说完,黑姐又握住了电话交代那边后续的公关工作。
易旋坐在镜子前,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仔细扑粉,凌厉的双眉微微挑起,从镜子里看向身后的黑姐,声音不大不小地道:
“黑姐,不是谣言。”
一直打着电话嘴里不停的黑姐蓦地没了声音,电话索性也不打了,她缓缓看向镜子里那张俊逸的脸庞,黑姐的表情里带着点僵硬:
“……你说什么?”
易旋看着带了自己十年的经纪人一脸的不可思议,觉得有些好玩,狡黠地笑了,特意放慢了语调,一字一句地说:
“我说,不是谣言,我是真的,在,全城征婚。”
“阿嚏!”
同一片蓝天之下的a大,第二教学楼教室里,站在讲台上的宋白打了个喷嚏。
这怎么大夏天的还感冒了?
宋白心里寻思着,嘴上继续说着刚才的话:“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会以百分之十五的比例计入你们的最后总成绩,所以请大家认真对待。”看着台下一百多号人一脸崩溃的表情,宋白想到本科时的自己,嘴上勾起一个浅浅的笑。语气放温和了一些继续说:“安啦,不会出多难的,我刚才不都把范围和题型告诉大家了嘛。再说本来我也不想考期中的,改卷子就得花好长时间,但是没办法啊,今年学校突然要求的,我们也只能顺从天命了。”
说完,下课铃响了起来,宋白看向全班:“大家好好复习,那么就下个星期的这个时候见了?”
往常的这时候,一节课下了老师说了结束语同学们是要报以掌声感谢的,但是今天,回应宋白的只有一百八十多号人痛苦的□□声。
坐在左侧第一排的男生亮着嗓门大声问宋白:“老师,您就没什么要提醒我们的吗?”
闻言,只见瘫倒在桌上的一百来号人突然眼睛一亮,立刻从桌上爬起来准备听她讲什么,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跟考试有关的信息。宋白眨眨眼,不紧不慢地回答:“有啊,我的提醒就是,记得来考试。”
国内知名大学a大的2015级文学院学生再次集体瘫倒在阶梯教室的长桌上,纷纷拿出手机发朋友圈控诉学校突然要求专业课都考期中这种变态的规定。
下了课,还有不少同学围上来问问题,把宋白围了个水泄不通,从外面看像个邪教组织。文学院的同学们向来保持着优良的传统习惯:要么不问,要么全来问。而且就像季候性鸟类一样,一般只会集中在考试前一节课,多一节都不会来问。
宋白对同学们表示非常理解,毕竟她也是这么过来的,何况她也才博士毕业一年多,对几年前的本科生活还深深地感同身受着。
耐心地回答完同学们的各种或幼稚或宽泛的问题,已经过了下课时间二十多分钟了,宋白从人群中脱身,抱着书往教室外走时,看到了教室门边悠闲地靠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怪不得刚才周围一直有躁动,感情是这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