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18.01.18

步履之往 苏尔流年 1486 字 11个月前

第二章:“不三不四”

车站外,乌泱泱人群很快散开,封疆只身站在流徙灯河间。

远离边防战场,他重新放眼打量这座城,眉目间是掩不住的入侵者般的杀伐凛意。

晚风拂过,吹得人头皮发紧。

封疆徒手摸了把头顶的板寸,触感扎手,手温有几许还残留在头皮上。

这浅薄的温度,就仿似还在岛礁上时,连长那双厚茧丛生的手,不时伸过来撸他发顶留下的那余温一样。

两年不过眨眼的功夫。

那些肝胆相照、长/枪短/刃的日子都成了过往,他已经告别辽阔海疆,卸下肩头惹人眼的军章,再度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这头板寸于讲究头发造型的路人间显得突兀,像是粗犷荒蛮之地,带着天然的、原始的质朴,但是是骤然结束的军旅生涯给予封疆的最显而易见的印记。

着实久违了眼前这堆楼宇广厦。

说是返乡、回归,但于这方圆十里,古都故地,他实则是个还未扎出根的异乡人。

十岁,大哥封忱进入卫/戍区;十二岁那年他随之远迁来到这座城市耕读。

随后是波澜不惊但琐碎有余的十年光阴。

故乡彻底成了故,新城却未变作乡。

漫不经心的十年间,封疆只离开过这城市一回。

就是在这第十年整,暂停学业,带着旁人或不解或质疑的目光与议论声,只身刮向南海从军,义无反顾。

入伍走人的时候没有兴师动众,这遭回来更无意一一叨扰,封疆拒绝了每一个意图前来接站的人。

等封疆时隔两年重新踏进白檐胡同,月光已经垂到青砖垒砌的墙头上。

这条小道儿尽头有棵伸出墙外的西府海棠。

花毕,只剩下叶翳和一旁的丹桂两厢对望。

丹桂瓣打着转儿下跌,有不少就掉在蹲海棠树底的人肩上。

隔远了看,活像那人戴了一肩的花儿。

眼前乍现这么一“戴花活物”,封疆只得停下前行的脚步。

刚停下,“戴花人”池张便冲他吼:“喂,往哪儿撒摸呢,别特么乱瞅,就你,小爷就搁这儿蹲你呢。”

封疆:“……”

这一如既往不着调儿的、满嘴跑火车的尿性。

但久违了这嗓子国骂,此刻封疆听着这声儿倒觉得顺耳。

未及说话,池张又扔来一句:“走那会儿不让十八相送,回来了又不让我一里地相迎,合着你跟我这交情就是块塑料做的呢吧?”

屁。

封疆轻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