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雿的意识很清醒。
心口的冰凉,让她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但很快,师雿出乎她意料地冷静了下来。
没关系,只是个游戏。在心里不断这么告诉着自己,维持着镇定,抬眼望着身上的男人,师雿心情复杂。
黑化值爆表了?
“别怕。”触及到师雿的视线,奚子仪爱怜地摸了摸师雿的脸颊,眼中多有疼惜宠溺。只是,抵在师雿心口的那把短刀却未移开半分。
师雿没有出声。全身汗毛直竖。
即便清楚是游戏,但任谁胸前抵着把刀,面色都不会好。她存了档,可师雿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地被人捅死然后读档重来。
更遑论,为了游戏的真实性,痛觉她调到了现实中的45%,即使是45%,被人捅死的滋味也好受。
冷静下来,师雿绷紧了神经,留意着奚子仪的动作。
他要是敢乱来,她绝对不会像上次踹他鸟那样手下留情。
奚子仪望着她,眼神里没有恨,也没有黑化值爆表该有的情绪。他表现得十分正常,就像在安慰一个怕疼的小孩。
“没事的,师妹,很快就好了。”
好个屁!
眼见他藏在袖中的短刀微微一动,师雿瞪大了眼,用出了几乎全部的力气,挥手打去他手中的短刀,抬起腿往奚子仪身上踹去。
奚子仪一愣,眼疾手快地反剪住师雿的手,一只腿牢牢压住了师雿的膝盖,将她整个人都压在了桌上。
哐当一声。
背重重地撞在了桌上,茶壶茶杯摔落在地,茶水和碎瓷片四溅。
动不了。
男人的生理差距和女人相差太大,更何况她面前的还是个修士。
奚子仪一只腿压着她的膝盖,一只手将她按在桌上,另一只握着短刀的手又往前送了一些。压在她身上就像一座大山。
“师妹,”奚子仪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并没有因为师雿的挣扎而生气,相反神情愈加心疼了两分,“放心,我会很快结束,绝不会让你疼的。”
上次她能踹到他俩,明显是因为他们没想到,如今,奚子仪提防着她的动作,看似空门大开,实际上滴水不漏。
师雿被他压在了身下,咬紧了牙,“师兄你究竟想做什么?”
奚子仪面色流露出愧疚的神色来,“抱歉,师妹,别担心。”他的目光落在师雿凌乱的发丝上,手指微动,似乎想要替她捋顺发丝。犹豫了片刻,奚子仪俯身在师雿耳畔,轻声道:“很快就不痛了。”
话音刚落。
师雿心口一凉。
奚子仪袖中的短刀不知何时已准确地插入了她心口。
他说得没错,师雿没有痛,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痛楚。只觉得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胸口流了出来,瞬间便泅湿了胸前的大片衣襟。血腥味儿在鼻尖弥散开。
眼前慢慢发黑,奚子仪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
恍惚间,师雿看见他松开了她的手腕,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吻,眼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除此之外,还多了些她看不明的情绪,好像是期待又好像是什么。
师雿再也看不见了。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满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奚子仪等我读档回来你他妈死定了。
……
师雿醒了。
突然惊醒。
血腥味儿好像还萦绕在鼻尖。
窗外夜色沉沉。眼前昏黄的烛火映照着人的脸颊,温暖又明亮。
师雿猛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胸口被利刃捅了个透心凉好像还没消散。触手绵软,手心下是强壮有力的心跳,衣襟上也没有血,衣服干净整洁。身后就是刚被她丢在床上的玉板。
这一切提醒着她,她没死。
望着眼前的烛光,师雿安心不少。
放下手,师雿轻轻吐出一口气。幸好她存了档。
是她想错了,她做梦都没想到奚子仪忽然捅死了她。略微冷静下来,师雿心中除了对奚子仪的愤怒,更多的是荒谬。
愤怒当然有,但也只是一瞬间的爆发。
玩惯了游戏,被npc秒好几次都是常事,师雿每次都收拾收拾重头在来也没有什么玻璃心。师雿觉得荒谬的是奚子仪的行为态度。
奚子仪的黑化值没有加,系统也没有提示,依然停留在85的节点,按理说是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就对她下手的。沈长夜的黑化值和他差不了多少,怎么没见沈长夜对她下手。
是中间除了什么问题?还是说系统忘记提示了。
打开系统面板,师雿调出奚子仪的界面。
界面上的数值并没有错,依然停留在85,黑化值虽然高,但并没有暴涨到会让角色杀死玩家的地步。
关掉系统面板,师雿拿起了床上的玉板。
她存档是在三人已经说出了那些话以后,应该提前存档的。都是这破游戏太逼真,让她忘记了自己身在游戏的事实。
眼下想再往前是不可能了,《正清风月》最后一次的存档会覆盖之前的存档。
师雿再一次摸出了宋朝浪给她的几张符咒。明黄色的符咒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图案,杂乱的线条中暗含着规则,线条里也隐含灵力。
刚刚被奚子仪捅死,师雿甚至都没来得及摸出符咒。他压在她身上,她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受到了男人和女人巨大的生理差距。
这也让师雿清晰的意识到了自己真的是个弱鸡的事实。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既然往前读档不可能,师雿也只能当单挑boss硬着头皮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按明天的剧情流程走,奚子仪还得捅她一回。
除了她翻了船,来了三个人,这一点值得黑化外。她觉得她对颜有岐和沈长夜的处理并没什么太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