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头子看起来就像是个不靠谱的男人,他其实严格意义上不算是土生土长的牛家村人,大家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据说小时候就被扔到牛家村门口,是被善良的牛家村人救助了,吃百家饭,喝百家奶长大的。没有家人,没有父母,以前跟着老村长一起住,后来老村长死了,他就一个人住在牛家村里,把自己当牛家村的儿子。
隔了两天都没消息,牛鲜花渐渐都失望了,开始盘算着去哪找砖头,本没有对赖头子报以什么希望,没想到一天清早,牛鲜花院里的大门上响起咚咚的声音,然后就是赖头子扯着嗓子在门口大喊,“牛鲜花,牛鲜花,砖头给你拉来了。”
牛鲜花被吵醒在床上愣了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自从来了这里,没有表来计时,牛鲜花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完全靠太阳来辨别时间,这时候天还没透亮,太阳怕是还没出来呢,外头的人又喊了一声,牛鲜花才意识到门口是赖头子拉来的砖头,急忙穿好衣服出门,开开院门,赖头子拿着脖子上的毛巾擦这头上的汗,深秋的早上还挺冷的,但赖头子满头大汗,赖头子拉着一个小平车,上面摆着一堆砖头。
“摆哪?”赖头子臭着脸,似乎嫌弃牛鲜花出来的那么慢。
牛鲜花急忙把院门打开,“放在院里就行。”
赖头子拉着平板车就进了院子,二话不说把砖头搬下来垒在墙边。牛鲜花看着这个挥汗如雨的汉子,急忙跑回家倒了一杯水出来,牛鲜花把水递给他,“你这是连夜拉回来的?”
赖头子也不客气,接过杯子就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的喝起来,那样子像个渴了很久的水牛。
喝完把杯子递给牛鲜花,也没有要回答牛鲜花话的意思,沉默着继续卸货。
牛鲜花也有点尴尬,只好把水杯放在旁边,直接上手,想帮他卸砖,但是牛鲜花还没上手,就被赖头子吼回去了,“行了,娘们儿别干这事。”
牛鲜花被吼了,你不嫌累你就搬呗。
赖头子放下一沓砖抬手擦了擦汗,“去给俺拿点烟丝行不。”
这人还真是不客气,牛鲜花拿起水杯回屋里,两个小家伙已经起来了,坐在床上揉着眼睛看着进进出出的娘,“娘,咋啦?”
牛鲜花正拿着一张纸包烟丝准备包一小包给他,让他回去抽去,“你们睡你们的。”她可不想让他在这抽烟,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
牛鲜花再出去的时候赖头子已经卸好了砖头,一个人蹲在小平车旁边擦汗。牛鲜花把一包烟丝递给他,“你拿着抽。”
赖头子一点也不客气,直接结果了那包烟丝,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还剩两块六毛四分钱,你拿上。”
人家拉了一晚上拉来的砖头,牛鲜花摇摇手,“你拿着,就当路费了,辛苦你了。”
赖头子站起来看着牛鲜花皱起了眉头,凶巴巴的说,“你个小寡妇还充什么大半蒜儿,你一年才赚多少个工分,还有俩孩子,拿着!”然后就直接把钱塞到牛鲜花手里。把烟丝装起来拉着平板车就走了。
被骂了的牛鲜花有点无语,“你才是大半儿蒜。”
赖头子走了,牛鲜花才想起来没问他什么时候来修房子。急忙跑出去冲着外面扯着嗓子喊,“赖头子,你们甚时候来给俺修房子?”
赖头子走的很快,停都没停的喊了一句,“明天哇,俺先回个睡个一觉。”
牛鲜花喊了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