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越到后面越阴森了,树木遮天蔽日,虫子毒蛇越来越多。不知为何,它们都特别喜欢古月,走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有条花蛇按捺不住,露出獠牙咬了古月的脚腕。
然后,没有然后了……剧毒的花蛇眼珠翻白,身体僵直了倒在路边,竟然反被古月的血液毒死了。
古月看了眼,无语了。还好她喝了孟婆的药汤,周转周身血液,一段时间内百毒不侵。而这条毒蛇显然抵不过药汤的药性,直接被毒翻了!
再看宋缜,他长期与毒/药和虫子等为伍,入到处反而如鱼得水。
两人到一处荒废的凉亭里,停了下来。
这处凉亭荒废了许久,残砖破瓦的勉强能挡点雨,灰尘积了厚厚的一层。
简单地收拾一下,两人就“哎吆”地坐下。
累啊。
古月还穿着鹿鸣书院的校服,肩上背一个书袋,她右手塞入书袋,实则还是为了隐藏手上的石碗印记。从中取出一摞符纸,一支毛笔,盘腿坐下。
古月问:“道长,有砚台和墨锭吗?”
宋缜立刻掏他的乾坤袋,“有,不过小月能不能把称呼改一下,咱们都这么熟了,总道长道长地叫太生分了。”
是有点生分了,古月将砚台和墨锭推给宋缜,眼珠子转了转,笑了:“好吧,宋大叔。”
宋缜气了个仰倒,一般人不是都直接喊“宋大哥”、“宋哥哥”、“哥哥”吗,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大叔?他一直好好保养的,哪里老了!
宋缜纠正:“叫哥哥。”
古月打死都不会叫,肉麻。
当初在地府就有一对夫妻天天“哥哥妹妹”地叫,听得几十年打光棍的大师牙都酸了。
古月:“要么道长,要么宋大叔,你选一个。”
宋缜投降:“大叔就大叔吧,随你随你。侄女儿,你要做什么呢?”
侄女儿………这道长适应得还挺快。古月嘴角抽抽,不再跟宋缜斗嘴,反正斗不过。她抖出白纸“唰唰唰”地画出几张符篆。画完之后,白纸……呃,什么动静也没用。没有修为,画得再像也是一张废纸。
“这是镇尸符,这是定身符,这驱邪符。你先在白纸上练习几遍,熟悉了就在符纸上画。”
这可是她跟赶尸人讨要的符篆,专门克制邪祟的。前面愈发阴森了,谁知道会不会遇见僵尸小鬼什么的,她有魂盾护身,自然不怕,但宋缜……呃,菜鸡一只,多备些符篆总是好的。
宋缜不疑有他,他灵力低微,好歹还有点,接过符纸和毛笔,盘腿坐下画符。
古月也不闲着,既然要送好徒弟一份大礼,肯定得好好准备。到周围转了转,挑选合适的大树,砍了几根树干拖回来,削成一截一截,开始制造傀儡。
两人一穷二白,想要保命顺便收拾敌人,只能自己动手。
执起刻刀,没多久刀下便出现个美人木雕。
第一步,傀儡定型。第二步,刻画咒纹。
咒纹的刻画繁复纷杂,密密麻麻的要覆盖全身,每个部位都不一样,而且少一笔多一笔、画歪了、画错了,稍微出一点错都会反映在傀儡身上,所以刻画咒纹这一步,古月需要也需要三炷香的时间。
至于其他的傀儡师……古月不屑比,死记自己留下的几页符纹,改都不敢改,那水平就别在祖师爷面前献丑了吧。
一接触刻刀,古月粉嘟嘟的嘴唇紧抿,终于有点大师的形象了。
宋缜目光柔和,看了古月一会儿后咧嘴笑得傻乎乎的。
古月揉揉脑门,聚精费神做一件事最累脑子了,一双肥爪也疼得很。她想要歇一歇再继续做,宋缜跑来把木头抱走垫在屁股底下,催她道:“去歇一歇,不急于这一时。”
木头压在人家屁股底下,她总不好拍他屁股。古月停手,吃一根胡萝卜提神,然后观看宋缜的符篆进度。
这一看,不厚道地笑了。
古大师是这样想的:“有我画的原样在,他的符篆还能像虫子爬,天赋差到没边了。幸亏他半路研究蛊毒去了,否则就凭这狗刨的修行天赋,在巫宗前途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