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竟然当街信口雌黄,你今儿要是不跪地道歉,就休想走……”
胖掌柜急三火四地从柜台后出来,一抬手,又招呼了两个伙计,他还就不信了,这么多人,逮不住个小东西?
“救命啊!黑店要拐人啦!哪位好心大叔大伯,快去报官,快去请官差来,不然就要出谋财害命大案啦!”
阿暄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方才是一时没见过胖掌柜这种赖皮的当面撕押条的,这才让他得了手,如今气冲上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大里闹。
他这一闹不要紧,这附近的店铺,客人伙计掌柜的可全都出来了。
京城是首善之地,治安良好,特别是像文华街这种繁华的街市,都有几个衙差长期驻守着,就是防着闹事斗殴之类,这翰香轩门口人越聚越多,就有人赶紧飞报给了街口的衙差,两个衙差按着刀一路小跑着就来了。
“让让,都让让,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有谋财害命的?”
看热闹的人群给衙差让开道路,衙差这才看到被围在中间的翰香轩掌柜和三个伙计,与他们对峙的,却是个半大小童,顶多十来岁,一身布衣,长得却挺俊秀,目光明亮,唇红齿白,就是小脸上一副气哼哼的神情,眼里还闪着泪花……
这光景,一看就是对方人多势重,欺负小童年纪小啊……
胖掌柜脸肉直抽抽,他本来只是想捡个便宜,哪里想得到会惹出这么大阵仗,连官差都惊动了,幸好他上头有人,不然见了官差只有腿哆嗦的。
如今人呼啦啦地围了这么多,还来了官差,这件事要是不当着大家伙说个明白,他这名声可就别想要了,他索性心一横,冲着衙差一拱手。
“赵差爷,刘差爷,劳您二位动问,实在是小店今日不吉,碰到了这无赖小儿,前儿这小儿可怜巴巴地想要抄书挣钱,我想着这么大点的孩子就想着挣钱,怪可怜见,就动了善心,让他领了我店里的纸笔回去抄书,谁知这小儿来交书,却非诬赖我拿了他的玉佩,这可不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大家伙来评评理,难道说我动了善心还动错了,反而要被这无赖小子给诬赖了不成?”
本来几个周边店铺的掌柜和伙计呼啦啦地围过来,未尝没有看笑话的意思。
谁让这家店一来就搞事,又是降价让利,又是弄什么状元文集的噱头,把周边的生意都抢了不少去,之前大家在文华街,谁不是安安静静的做生意,谁像他家这么闹腾啊?这是文华街不是荣宝街那些铜臭之地啊!
这会儿听了胖掌柜这番说词就互相看了看,心想若真是他说的这样,那今天这场热闹还真看不成了。
衙差听了胖掌柜这话,点了点头,又看向含着泪的小童,“小哥莫怕,你来说说可是这么回事么?”
阿暄摇头道,“不是!前天我来时,这个掌柜说他家的纸笔都要钱,没有半两银子做抵押就不能接抄书的活儿……然后他就看见我带了个玉佩,说可以用那个抵押,等交书的时候再还我就是。”
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又不一样了,胖掌柜吹胡子瞪眼,“一派胡言!”
衙差摆了摆手,示意他噤声,“那可有凭据?”
阿暄点头,“有的,有一张押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