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岛世理的眼中一亮,略带些急切地说道:“正是这样!……既然你能够理解室长的选择,那么……为什么不去见他呢?!”
柳泉沉默良久,最后深吸了一口气。
“……我有我的原因。”
……想要借此机会——借此误会,分手。
因为她是不可能留下来的……而室长大人是个意外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固执的家伙,认定的事情……不到那种糟糕的结局真切地在他面前发生之前,都还会想着要再努力一下,因为在他的字典里是没有“放弃”两个字的。
所以,不如就这样,让他以为自己对他怀有怨恨,永不可能再原谅他当初决定杀掉几乎被无色之王窃据了身体的自己这件事……这样就好了。
是怎样深刻的怨恨,才不足以消除,不能够跨越?恐怕,只有性命之忧吧。至少,她是这样想的。
然而淡岛世理并不可能知道这些。她殷切地望着那位少女的背影,语气诚恳。
“柳泉君……我一向都认为,你比大家都要聪明,并且意志坚定,一定能够理解室长的精神……”
抛掉了作为教师的那层顾虑和立场,淡岛世理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试着劝服一位同伴。
“在室长的心目中,你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所以,当时他作出抉择时的痛苦,并不会比你少。既然你也认同室长为之奋斗的正义,又为什么不去见他呢?!”
她有些焦急起来。
“没有人会真的愿意让自己孤独……即使坐在那样一个位置上,担负着重要的责任和义务、承受着大家的仰望和依赖,也一定会有希望被别人温柔地理解和包容的一刻——”
柳泉搭在门柄上的右手动了动,然后五指合拢过来,握紧了门柄。
“也许您说得都对,淡岛老师。”她的声音里含着一抹奇异的笑意。
“然而……这么重要的责任,指望我这个人是不可靠的。”
说出了令人厌恶的对白,并不是第一次担任恶役的柳泉仍然感到心情沉重。
“……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
她的尾音里带着一抹深深的叹息。
其实她原本想要对淡岛世理说些什么,然而最后却又全数咽了回去。
即使说点什么,又有什么用呢?指望着淡岛世理在她离开之后,会把这些说给宗像礼司听吗?那么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又算是什么呢,因为不堪承担【虚伪的恶役】这份令人厌憎的工作,而指望着在伤害了别人之后,还要在自己缺席的情况下洗白自己,获得别人的原谅吗。
至少……要拿出可以承担一切的勇气来吧。正如宗像礼司所选择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