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在门边，一双清正的眸光轻轻落在沈东石身上，平静的没有多少波澜，反倒让沈东石看了更加痛苦。

他掏出了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东石瞪大了眼睛，随即难以置信地阖了阖眸子，似是心痛到极点，每一个字都艰难地从嘴里挤了出来。“我现在才确信。”

“刚刚——”他脸上的神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简直就有些疯魔，“刚刚，我是猜的。”

听到这句话，池泽愣了许久，直到滚烫的烟灰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灼烫了手，他才似受惊一般蓦然回神。垂下头，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嗤！”他摇了摇头，似是好笑又无奈，“没想到，我还是小看了你。”

“你——”听着他语气瞬间转变，沈东石的眼睛猛然睁大，拔高声音就张口怒声冲着他喊来。

却不料，池泽竟轻轻挑挑的一句话，事先堵死了他。“你知道了又怎么样？”

他微微抬着下巴，从高处俯视坐在沙发上的沈东石，下垂的眼梢和目光里落满了沉静而幽深的光芒，漆黑的暗色吞噬了一切，仿佛最深处的静幽黑暗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池泽垂眸望着他，脸上的表情虽平静，却又深远，与沈东石的激动情绪形成了鲜明对比，就像是一个冷静成熟的成年人在看着小孩子在自己面前哭喊发怒撒脾气一般，任是对方怎么折腾，也只是一个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过的幼稚孩童。

“你以为你是谁？”

池泽缓缓开口，平静而蕴含着危险的语气，让他的每一个字说出来都有些幽深的意味，几乎一瞬间就让对面的人不寒而栗。

“我——”

沈东石又惊又怒，脸上虽然有些不敢置信，但是愤郁的眉眼显然已经让对方的嘲讽给彻底激起了愤慨和怒气。

池泽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低头从容地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氤氲的烟雾。

他的表情，也越发在烟雾背后模糊而昏暗，流露出了几分深不可测的意味。

只听，一声低沉而嘲讽的话，隔着烟雾慢悠悠地响了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

当下间，沈东石的脸色就变了，一双眸子瞬间赤红，差点要喷出怒火。他的一双拳头都紧紧地攥着，指节用力捏到发白，分明是在努力克制着怒火，不让自己被他乱了节奏。

但是紧攥在他手掌心里的文件，却是褶皱的不堪。

池泽随意地将手指上的烟灰抖落，噗嗤噗嗤地就那么在沈东石的眼前落下，些许的颗粒和烟尘逸散在空气中，随着烟雾渐渐弥漫开。

甚至有一部分，就那么迎面冲着沈东石的脸而来。

他的脸色警惕绷紧，眸子淬上了寒意。

池泽悠闲恣意地吸完烟，将烟头摁灭在沈东石身旁的沙发上，离着他的脸只有几毫米的距离。烟头最后那一点灼烫的温度和烟草味的气息，几乎是窜进了他的鼻间，让他脸色难堪地厉害。

然而，池泽却一瞬间像是解开了枷锁一般，放肆了自己的行为。

他的手慢慢收回，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近在咫尺地对上了沈东石，轻声说道：“你以为自己特别牛逼，能力出众，这几年连着做了几件大事，博得了一切风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