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随着聘礼还特意送去了一套胭脂水粉以及谷雨身上那一套喜服和鞋袜,容氏考虑的很周全,知道她家是怎么个情况,闻老三夫妇俩铁定不会给她准备这些,是以很体贴的将这些本应该女方准备的东西都给备齐了。
上好的胭脂水粉是容氏特意让容老大去县里采购的,挺贵的玩意儿,都是些县里的官家太太们才会用的,村里姑娘哪用过这种眼馋玩意,就是那家境稍微过得去的,爱美的小娘子们想要涂抹胭脂,也只是从货郎那里花个几个铜板买些廉价的回来用用。
喜服本来容氏想自己亲手做,但谷雨与容鹏煊生辰八字一合,定在了今日!时间上来不及,只得去县里定做的一套。
不过纵然容氏想的周到,但还是挡不住闻氏的贪心。
闻氏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胚,因家里太贫了不曾捯饬打扮过,嫁人这么年又一直操劳,三十多岁的年龄愣生生看起来像个四五十岁的老婆子,皮肤暗黄松弛,白白浪费了她年轻时候的那张脸。
那日近距离接触容氏,发觉她皮肤吹弹可破,就连眼角那几条细细的鱼尾纹都美的有韵味,心里嫉妒极了,只觉都是这些胭脂水粉的功劳,眼瞧着这贵重玩意,她怎会给谷雨用,当即给扣了。
如若不是必须要穿那喜服,摸着那衣服光滑的手感,比她天天穿的粗布破衣,柔软的不知多少倍,闻氏当时也动了歪心思想给吞下,不过考虑到吃相不能那么难看,毕竟到时候要迎接新娘子的时候,发现她穿着破衣裳,这才生生给这贪念压住了。
是以今日即使出嫁,谷雨仍素着一张脸蛋,未施粉黛,此时毫无生气躺在塌上。
容鹏煊虽在看她,心里却想着她娘昨日的话。
他娘昨晚同他说要给他娶个媳妇,说是村东头大妮儿谷雨,他不认识谷雨是谁,也不知道媳妇要娶来做什么,他对此没多大兴趣,不过他娘亲特意交代了,媳妇娶回来,就要好好疼爱她,这是一个男人份内的事,这个他记下了。
要好好疼媳妇。
按照他娘昨天说的步骤,掀开帘子,等待媳妇伸手去牵他,他便可以握着媳妇的手将她领出来,想到这,他立刻弯下腰将半个身子都探进轿子内,等待着媳妇朝他伸手。
等了片刻发现媳妇依然躺在塌上,紧闭双眼,没什么反应。
是睡着了吗?
媒婆见新郎官将大半个身子都探进去,却迟迟没动静,不免有些着急,提着嗓门又重复了一道,“新郎官接新娘子下轿”
依然没动静,其余围观的乡亲,开始议论起来,有一种看热闹的心态,村里人就是这样,他们好多人连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证,而容家却能在娶儿媳妇这种事上大操大办,一对比当然眼红,心里巴不得能整点幺蛾子,好让自己心里平衡些,或者能成为茶余饭后的乐子。
容氏在门口站着有些担忧,与容老大对视着,秀气的眉毛拧着,无声的询问这怎么个情况?
她昨日同容鹏煊交待了很多,各个步骤都详细说到了,她家儿子虽然话少,心智不是很成熟,但记性却极好,任何事只需要说一遍,他便都能一字不差的记得。
这一点她做娘的还是很骄傲的。
容老大不解道:“煊儿身子都探进去了,按理说谷雨将手递给他就妥了,怎会用这么长时间?”
容氏摇了摇头又将视线移向了容鹏煊,“你瞧瞧去。”
这边闻喜儿被闻老太使唤着去探情况,见迟迟没把人从轿子里接出来,一溜跑回了桌旁,将这事同闻老三他们说了。
刚经闻富贵那么一提,闻老三他们顿觉眼光没儿子长远,聘礼虽多,远不如和容家做了亲家来的好处多,谷雨性子又软,到时候能敢不听她的话!
以后还不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