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收拾完厨余垃圾后,沈韵看到赤司已经挽起袖口,洗起了碗。
“不带手套就用洗洁精会伤到手的。”
“我是男人,”赤司洗着碗碟,“不用靠手的细嫩吃饭。”
“什么啊。”
沈韵发现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忍不住东拉西扯。
“还是该买个洗碗机,不然也太麻烦了。”
“我觉得没什么必要。”赤司把冲洗干净的碟子放到了一边,“对我来说,这是和女友能够一起渡过的悠闲又快乐的时光。”
(真的有比世界毁灭更重要的事情在发生。)
沈韵对这个世界低声说了一句抱歉,只要此刻的世界尚未被毁灭,那么就先让她渡过这段悠闲和快乐的时光吧。
在女友家的客房留宿后的赤司躺在了客房的床上,思考着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睡到主卧去。
在睡着前,又回忆了下自己该联系的人,他就陷入了梦中。
梦中,他见到了灾难片中必然会出现的东京塔。
(我人在京都的话,起码要放大版的天空树才比较合适吧。)
当过绿之王的赤司甚至兴致缺缺的点评这有趣的梦境了。
然后,他见到了自己挥舞着巨大的剑砍向了沈韵的画面。两个人在东京塔上战斗,身下的是熊熊燃烧的东京,繁华的都市已经变成了陷入火海的大片废墟。
没有丝毫的迷惑,赤司再度展露了微笑。
比起二十几岁的年轻有为资本家,他现在更像是十四岁时候的少年。
“姑且不论我为什么要和小韵打架……”赤司笑出了声,“这个世界毁灭也没关系,我才不会对小韵动手的。”
“打女人的男人都是垃圾。”他毫不犹豫地做出了极度危险充满了偏见和偏颇的结论。
这一切都消失了。
在没有光和声音的黑暗空间里,甚至连自己本身都看不到的空间里,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赤司征十郎的腰。
他低头看去,那双手自身散发着“能够看清”的这个事实。
那是一双粘连着腐烂的皮肤和肌肉,露出了森森白骨的手。
“你是真心的吗?”
“还用问吗?”赤司非常平静地给出了答复,“世界毁灭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要把这种麻烦的事情压给一个人。人类文明衰退还是灭亡都和这个星球本身也毫无关系吧。”他又变回了冷血无情的资本家的姿态,“这个世界可不是宇宙汤这回事,早就被证实是假的了。”
“那你又如何得知现在所知的又是真的呢?”
“知识是不断更迭进步的,承认错误,再去向正确的知识迈开步伐就好了。”
“呵。”
手放开了赤司的腰,双手往他的腰后一推。
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没有回头。
没有回头,就没有变成盐柱,将灾难般的画面抛之身后,曾经的绿之王,在世界和青梅竹马的恋人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毕竟前者只是个可能性之一,未来是不确定的。
更何况,人类自己作死作到死的未来那可是多不胜数。
赤司征十郎毫无压力的起了床,继续做着在千百万年后可能会被地球遗忘进历史垃圾桶的资本家该干的事情。
比起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灾难般的未来,还是为今天上班的财团员工们今日份的工资更重要一点。
但是在这之前,要先做早饭。
今天的赤司征十郎,依然过着和平的生活。
甚至在沈韵早上起床后,和她说“早饭我准备好了。”
沈韵比了个道谢的手势,然后赶紧去刷牙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