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真正的犯人呢？”

“听说是个从精神病院出逃的精神病人，他有严重的反社会心理。在入院之前，他是个名利双收的物理系教授，不过他做实验从来不让人介入，很有可能就是躲起来制造炸弹了。”

魏相叶抿了抿唇，重新拿起烧杯，浅尝了一口。

“爆炸发生后的那段时间，警方急着找犯人，也就忽视了清点人数这件事。就算没有忽视，其实一般而言也不会想到对方弄了这样一场灾难，只是为了抓几个人。等事情稍微平息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人报案说身边的人失踪了。用惯性思维来想，所有人几乎都觉得，很有可能是被爆炸牵连了，被烧焦的无名尸体，或者被埋在土地更下层没有被挖出来。”

“盲点。”魏相叶捧着烧杯，看着罗肃，“人类不希望自己因小失大，也就下意识认为，不会有人在有计划性的活动时，目的不在大头，而在小头。杀人的罪，和绑架的罪，哪个罪名更重。一场爆炸，死伤几百，失踪几十。无论是从被害人的角度，还是从犯人的角度，如此威力巨大的炸药，不可能只是充作□□。‘没有炸死才是犯人的损失’，这是惯性的想法。谁又会想到，对犯人来说，没有被炸死的，才是他们需要的。”

罗肃嗤笑，“对，就是这样，谁都不会想到。因为我们都是正常人，而那个犯人……不，那个组织都是变态、疯子。”

“再后来，有没有发生什么？”

魏相叶一如既往的平静。

没有恐惧。

没有惊慌。

但是同样的。

没有什么义愤填膺。

平静的就像没有人类的感情。

“爆炸发生的第二年，出现了焦尸。间隔时间不等，抛尸地点不一，像是被制造成了意外，或者有犯人的谋杀。相似处只有焦尸这一点，如果有证据证明是有犯人或是纯粹的意外，警方没办法再继续追查下去。”

“但是现在，对方不想再掩饰了。”魏相叶摩挲着左手手指，轻声道。

“我有一个问题。”靳默隐突然开口，“既然这个实验那么重要，前后经历了二十年，理应不会留下任何线索。我是指……连焦尸都不应该出现。大量的人口失踪，陆续有焦尸被抛尸，这不是在提醒警方，这是人为的、有组织性的、有计划性的……犯罪。”

“或许，二十年前，是意外。而最近几年……就是有人在故意提醒警方，当年的事情……还没有完。”

魏相叶平静的、柔和的、风轻云淡的声音，竟让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你又怎么知道，二十年前是意外？”罗肃挑了挑眉。

“都是个例，警方丝毫没有怀疑是同一个人、或是同一个组织做的。也就是说，对于警方来说是没有共同性，而对那个组织来说，就是没有计划性。”

罗肃张了张嘴，最后化为一声叹息，“你说的都对，我投降了。如果你是警察，那么我们局里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悬案了。啊……抱歉，靳警官，自从有你坐镇，局里的悬案是少了很多。”

靳默隐冷冷的瞥他一眼，“再说说大脑的事。”

“哦，大脑，对……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在研究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想要研发出超越人类极限的药物，或者……病毒？就像魏相叶小姐所说的，我让人熬夜把这几个月所有能调查的焦尸都调查了一遍。他们的大脑里还残留着很少量的药剂残留，而药剂中含有的细胞和人体细胞结合的话，会发生很不可思议的化学反应。被抛尸的应该都是实验失败品，那些细胞不仅没有和脑细胞结合，还杀死了他们的脑细胞。这就是死因。”

魏相叶理解的点头。

罗肃瞪大了眼看着她，“我说魏相叶小姐，听说你只是一个大提琴手，而且还没有接受过什么高等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