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问你。”青草跪在一边,用手臂轻轻的推了推阿浅。
“就是好。”阿浅憋了半晌就说出了三个字,娇娇弱弱的样儿那样跪着,倒也使人不敢过分苛责。
殿下却不依不饶了,他凌冽的盯着阿浅问道:“比如?”
窗外的桃花迎风飘落,花香盈来,阿浅咬了嘴唇却始终不接话。
“殿下问你。”青草见这阿浅这般却早已经吓的心中打鼓,可别仗着殿下今日不发病便得寸进尺,如今仁安郡王新丧,低下伺候的人都比往日多了几分小心。
“奴胆小,殿下知道。昨个殿下昏迷的时候,奴被禁军拎出来,奴吓得要死,是她下了车陪奴一起去伺候殿下。”阿浅说完低着头,泪珠儿滴滴答答的落下。
白兰待她的好很多,但那日甘愿陪她上殿下的车架却是最最深刻的一次,若是没有白兰,她不敢想。
青草听完这话扯阿浅的手臂嗖的一下收回来了,却将头埋在双膝之间,看着地板,昨个那车上只有她们三人,若说白兰是仁义的人,那么她岂不是成了见死不救的?
青草的脸上立刻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色,双手嵌入襦裙中。
“就这般?”十三殿下问道。
“奴记恩。”阿浅这次答的却是很快。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记恩的人,往往也记仇。”十三殿下顿觉索然无味,折腾一夜,终究逃过了一劫。
只是父王已经再也见不到了,十二岁之后再也没有见过,后来的父王有没有变,有没有老,他再也看不到了。
原想着来日方长,只要他们能忍。
父为他忍,他为父忍。
忍过了春夏和秋冬,母亲死在去江南的路上,大哥二哥死在了江南海防,九郎在西凉失踪一年多,坚如山石的父王也这样离去了。
忍得李家他们这一枝最后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了再见之日。
悲伤从瞬间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他不能为父王服丧,只能为叔父节哀。
生父成了叔父,因为他已经被过继给了圣上,他是圣上的儿子,他是燕王。
他不想再忍了。
殿下的话一出口使得阿浅打了寒颤,只能小心翼翼的退下去了。
出了房门,青草立刻寻了小黄门说都住在一起挤的很,另外要一间屋子,也不再与阿浅说一句话自顾自的搬了出去。
阿浅望着青草窈窕的背影,眼里噙着泪水,却也没有挽留一句话,到了屋子便自己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