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认真地在思考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个金发碧眼、穿着身内衬白衫打底的阿玛尼秋款、左手的袖子被撩到手臂一半的高瘦男人,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
我微歪起头,疑惑地望着他。
他回了我一个同样的表情。
“我没给错。”想了想,我道:“卖…酒的,对吧?”
见他点头,我也跟着友善地点头,“我家就经营这个呢,标成男性是为了方便——这个酒效果还不错,你可以买买试试”
“噗。”
没等金发青年回答,旁边的奥索恩先生就单手握拳,抵着嘴无言地笑了出来。
“是这样么。”对方颇有些怀疑、但又莫名地摆出一副脸微红、不太好意思的神情:“呃……才刚见面,这也太热情了。”他小声嘀咕,“现在的女孩子都这样了?暗示的也太夸……”
啊?我暗示什么了???
哦,壮阳…等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稍一联想,我就被他的脑补能力给雷得头疼——这算不算弄巧成拙?我只是单纯想知道这人是不是在装傻而已……
为什么不论和男人这种生物说什么、对方总能联想到一些奇奇怪挂的事情呢?!
我无言地道,“那个……”
话未起、站在二楼走廊的我们,就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响动;像是什么重物从上方坠落而下的声音——大概是类似于上百个玻璃器皿同时炸碎、加上体积可观的其他物什——从而连整个廊道、都被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我扶着金蛇头装饰的横栏,踮起脚望向一楼的大厅,然后惊讶地睁大眼:“水晶灯………掉下来了?”
那扇我刚才还在想全是原石打磨水晶、要花多少钱才能买到的圆柱状六面体装饰集成的大吊灯,上一秒正熠熠生辉、这会就已经在一楼的观演台上碎了个干净;一抹殷红的血流,从碎裂的吊灯间缓缓地流淌而出,染红了原本透明无暇的晶面。
仿佛一朵还未曾盛开、就衰败了的玫瑰。
……
周围在落灯的那刻就开始喧闹起来,原本平静优雅的环境变得嘈杂凌乱;我皱着眉,在旁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拿出手机、拉伸镜头,对着那里看了一会;我发现……
从这里的高视角,可以看出:那个水晶吊灯的支撑物是被人工横割断裂的。
谋杀?
我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把手机放回口袋。
奥索恩先生和金发青年已经在和立刻赶来的餐厅相关负责人、询问起了事情的经过。而其他客人——无论是衣容华贵还是普通,各个神情都不算太好;有的和前者一样问话,有的则是在胸口画十字,小声地默念着祷词。即便是从二楼这里,也能闻到那股顷刻便盖过了美食香酒的浓腥气味;那是血的味道。
我安静地趴在蛇头栏的旁边,顺着它冰冷的目光,能看到那堆已经不成形的碎晶;想着刚才的那个小姐姐是不是也在里面。
她的手很漂亮,长而纤细,指甲带着淡淡的粉色。但她没有像时下爱美的女孩子那样去做美甲、或者涂指甲油;因为拉琴需要经常修剪手指,而且颜色也会影响到投入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