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枯藤柳树之上,雪还在下,小了很多,一个人影坐在上面,洁白的衣服,背影看上去遗世独立,清爽朗朗。
唯独脸上的鬼面面具,看上去有点唬人。
他摸了摸腰间,却发现玉佩早已不再了,嘴角怅然,“你我都是伤情之人,倒也算是知己了。只是你貌似比我陷得更深,执子佩,等我改天再来取吧。”
说罢,伸手扑去头顶上的雪花,想已是坐了大半天了。
起身一跃飞走了。
新一年,宫南枝决定,从此之后抛却儿女私情,励精图治,发愤图强。
基本上每日除了关在房里从早练到晚南枝小体之外,就是偶尔开开门,院里摆张桌子,挥洒笔墨,勾画大好院落。
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书法愈发精粹有韵味,丹青欲发青出于蓝,想想朱颜顺也该以她为豪,这一生有这么一个有资质肯努力的学生。
宫南枝自己以为没事,可是急坏了子夏冬青,她俩心里一肚子话却不敢问出口,见小姐整日不提那人,闷头习字练画,都觉得她这次是伤透了心,性子竟然发生这么大转变。
宫展从凉亭看过来,老眸子由暗转深,嘴角微微一笑,心下叹息,自己为官二十年,眼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是福是祸,她这一生,不求多么尊贵的地位,多么富足的生活,只愿能够平安长久,有一个人真心对待,总是值得。
肉肉过了个年,愈发长得圆润了。黄色的毛现在看起来油亮亮的,尖尖的嘴巴,粉红色的小爪子,头顶撮着一缕红色毛,住在自己宽敞的笼子里,分外舒坦。
这日,宫南枝站在院子里,正是家中最引以为豪的荷池边,二月中,还是冷飕飕的。
宫南枝穿了一身白色夹袄,袖口翻着白毛,嫩绿色坎肩,蹬了双鹿皮小靴,一手拎着笼子,一手拿了吃食给它,指挥着下人将桌子凳子移到了荷池边假山旁的凉亭里。
“今日便画你了,肉肉。多大的福气啊,”宫南枝略微布了下景,只抬头看了一眼,便下笔了,只见她挥洒自如,行云流水般于宣纸上洋洋洒洒,刹那间姿态横生,精灵古怪的肉肉跃然纸上,宛若新生。
冬青看了连连称奇,“小姐,你的画愈发奇妙了,我竟瞧着比那笼子里的肉肉更是活泼婉转。”
“那是,小姐现在快成大家了,冬青,我们两个得赶紧跟小姐要几幅画留着,免得日后出了名,千金也是难得了。”子夏打趣道,顺手帮宫南枝收了画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