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整体搬迁或是安置。
农村出现什么情况才要整体搬迁和安置呢?
随便找个放羊回来的老汉一问就知道了,“前年……泥石流下来了,村子都给埋了。幸亏当时开全村计划生育动员大会,人都去村部广场上了。娃娃们都在学校。”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林雨桐看见了,学校和村部比较远,地方比较平坦。应该是没有被波及到。这些房舍看起来就陈旧。
“村里没啥人……这上游发水太快了,泥石流就下来了,家里都给冲没了,好些牲口都埋在下面了……有几个行动不便的老人家也都埋了……”
又指的地方,是原来的村址。
林雨桐跟人家边走边说,到了地方,前前后后的都转了一遍,又用相机把这些都拍下来。只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绝对不是假的。
驱车往回走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连夜的林雨桐给四爷去了电话,“确实有一段发生过泥石流。据说十年总能碰上一次。不过是大小上论的。”
才不管是大是小,只要真发生过泥石流,这就证明,这条线路有隐患。
铁路要是被泥石流冲了,这可是大事。
第二天林雨桐加急把照片洗出来。那边明光也不是白给的,叫人连夜查了p县的各种气象水纹资料,然后还真从一份旧报纸上给翻出来十年前的一份报道来,是一则英勇救人的好人好事。报道的正是吴家洼遭遇泥石流,当时的年轻干部是怎么不惧生死救了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的。
而这个年轻干部,如今已经是吴家洼镇的一位副镇长了。
行了!这下板上钉钉了。
从电话里都能听见那边传来的甚是激动人心的笑声。
在县上一个个的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可到了京城,据说是厅级都得站在门口等,人家说不见就不见。为这个铁路,肯定都是作难了。
忙完了这边,林雨桐又去省城,找老师去了。
结果老师去京城开会去了,只见到了周扬。
“咱们林局可是大忙人,怎么有空来看看我这师兄啊。”开启了挤兑的模式。
“好好说话。”林雨桐把手里的东西赛格周扬的爱人,“嫂子,跟我师兄这酸文假醋的过日子,难为你了。”
周嫂子也习惯了这两人见了面就互怼,“你们聊着,我去做饭去。今儿就留在这里。”
带的那些东西,顶的上自家老周小半年的工资。
“你们家那位前段时间还来过了,已经给送了不少东西了,怎么你又来?”周扬瘪嘴,“跟你说啊,可别腐败。要不然老师能把你踢出门去。”
四爷路过省城的时候,带着清宁拜访了老关系。把自己这边的老师同学都拜访了一遍。因此周扬才有这么一说。
“你放心用吧。”林雨桐就笑,“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的。”又问说,“老师什么时候回来?难得来一回,也见不上一面……”
“这说不好,不过走时交代了。”周扬拿了炒瓜子过去叫林雨桐吃,“你要的那个果树的接穗,已经准备好了。都在地里埋着呢。你现在拉,或者明年开春接穗的时候再拉,都行。”
那我肯定得现在拉。
拉回去看够不够,不够还得想办法再弄。
在周扬家吃了一顿午饭,下午找林玉健借了一辆卡车,直接给运回太平镇了。
“二哥,我跟你说,这长接穗是秦冠,短穗的是富士。”林雨桐低声道:“这东西是我老师弄来的,没要钱。就是修剪果树的时候给预留下来的枝条。拉回来了,白给了人家也不知道心疼。回头冬天弄不好来年还得找咱要。适当的收点钱,多少我也不问。反正你一冬在家,估计时间都得耗在这上面。就留着自用吧。反正外面的价格是秦冠一块钱五十个接穗。富士一块钱五个。按这个卖吧。”
那这卖了得多少钱啊。
老二没推脱,只道:“我拿个零头,其余的卖完给你送去。你看是该给你老师还是谁的。就给人家,不能平白占这便宜。”
行吧!咋都行。
其实也没多少,这里面有自家果园里需要嫁接的接穗呢。
这一年过的最忙碌,好像也最快。
眨眼就到了年关了。
放假了,四爷也闲下来了。
两人商量着,今年过年回家不回家。
以前有金大婶在,肯定是得回去的。今年上面又没老人,回去真不是必须的。
但到了年三十,一家子还是先回了。因为今儿要去陵地里接祖宗的神位回家过年。在坟前放鞭炮,磕个头就回来了。
这种事,都只带儿子却不带女儿的。
林雨桐帮着英子包饺子,今晚一顿,明早一顿。要把饺子包成元宝的形状来。
英子就说林雨桐给清平做的那个腌渍的海白菜好,“……一天就着这个吃馒头喝粥,我摸着那疙瘩还真下去了一点。”
这东西得控制。
“一个月一罐子,吃完了就去拿。有时候我忘了,你别忘了。”林雨桐叮嘱了一遍,又说,“等会从陵里回来,我们就直接回城了。明儿早上回来在村里转转给上了年纪的人拜个年……晌午在这边吃饭。”
“成!”英子就说,“咱不管他们,就在这边吃。老大家那边说了,说今年大年初一在他家吃晌午饭……”
去了干啥?
林雨桐一点也不想去。
英子就冷笑:“如今当自己是干公的人,回来说话都撇腔……”
撇腔是说不说方言了,改说普通话了。
这其实在县城很少见的。
农村人把这种一出门回来腔调就变了的行为称为撇腔。觉得这种人一出去就忘本。不是啥褒义词。
“你说以临时工,你高哉高哉的高啥呢?”十分看不上的样子。
林雨桐常能从清宁的嘴里知道那两口子的事,接送清远,也能看见金满城。两人十次里有一次会说话。所以,对他们的情况还算是熟悉。
只是这一年里,没怎么听过老五的消息。
“过年也没见回来?”林雨桐问道。
“回来了。”英子低声道:“瞧着马小婷那肚子,得有八个月了吧。过了年,估计是去不了了。”
这两口子也是真行,带着一个孩子,去外面捡破烂,一般真做不到这份上。
钱呢,肯定是也赚到了,可没根没基的在城里飘着,日子过成啥样,真不好说。
男人们回来,林雨桐和四爷带着俩孩子回城了。得陪小老太守岁的。
大年初一,小老太就不回来了。本来想着不叫俩孩子跟着的,叫他们在家陪小老太算了。结果小老太不乐意,“把孩子带上,不能说将来孩子大了连老家的人都不认识。这不合适!”
在小老太的认识里,不能把根给忘了。所以孩子必须带。
孩子带回老家,大年初一出门拜年,两人就根本没带孩子去,只叫在他们二伯家玩呢。主要是这带了孩子上门,人家就得给压岁钱。
你说这有几家是没受过点恩惠的。
那赖生苗子当初没要钱。这弄回来的接穗听说比外面买回来的便宜了一半。这要是带着孩子上门,一两块钱都拿不出来,至少得给孩子五块钱。
想着这个,两人没带孩子。本组的人家转一转,就行了。
可即便没带孩子,人家去给老二家拜年,碰见了,还都是一样照给。
回去的时候英子就说了,谁谁谁给了孩子几块,谁谁谁给了几块。
毕竟孩子对大部分人是不认识的。清宁还好点,以前跟着她奶,在巷子里聊一聊,还总能认出七八成的人。但清远却是真谁都不认识。谁给压岁钱他都收,顺便说一声过年好,笑的可甜了。跟着清平叫人,叫叔叔伯伯,叫婶子大娘的。
英子在一边笑,就说清远和清安:“还是清远机灵,他五叔说,借他们俩的钱用用。结果清安老实,要了就给了。清远可不,说了,要给妈妈交账的,要是他的钱跟他姐的钱不一样,妈妈问起来咋说啊?叫妈妈问五叔再要?把老五一下子给顶回去了。”
何小婉在一边就说:“老五啥时候都那么没出息。”
年年都哄几个侄儿的钱,“今年我就没给他们家的清雪压岁钱。”
“没给就没给。”英子撇嘴,“老三不在,你不给说的过去。”
爱恼就恼去,跟他们好还有啥利不成?
悠悠岁月(57)
林雨桐上手摸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这是甲状腺结节,不注意看不出什么。要是孩子扬起头再看脖子,是有个不太引人注意的小包。搭手一摸,有个疙瘩。
“疼吗?”林雨桐问了一声。
清平摇摇头,“不疼,我妈非说那长了东西。”
“没事!不影响啥!”林雨桐装作拉孩子的胳膊,伸手搭了一下脉搏,这是原发性甲减。不过如今的医疗水平,根本就无法判断这属于哪一类。就算是去看了,最多也就告诉你回去多吃海带之类的东西。别的再就没有了。
但这也确实不会对孩子造成多大的影响。
如今清平看着没清宁看了,清宁是瘦高,清平有点胖了。这跟甲状腺的功能减退,当然是有一部分影响的。
英子就说:“孩子的病不敢耽搁,我过来就是问问你,你知道省城的哪家医院好,我们直接就过去,给孩子看看,要是没啥大毛病,马上就回来。”
林雨桐给写了地址,“你们明儿去吧。我明儿一早给人家打个电话。去看看也行。要不,我把家里的钥匙给你们,你们去了也有了落脚的地方。”
英子当然不要了,“做最早的车去,赶在晚上就回来了。就不过去了。清安还在家呢,我在那边也呆不住。”
这倒也是。
又问说:“你说我这去省城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那谁……”
那谁指的就是林家成。
私底下的时候,是能不叫爸绝对不叫爸的。
“不在一个医院,两家医院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不去也成。”大老远的,“去了你至少都得几十块钱给。等回来了你再去一趟,二十块钱就打发了。”
主要是林玉健在那边照看呢,人家是侄儿,这边是亲闺女,去了给上二十块钱怪难为情的。但要给的多了吧,也不说就拿不出来,可给了他人心里不自在。叫英子说,拿去给家里那个看孩子的老太太,人家还能把自家的孩子看的精心一些对不对?给他?落到什么好了。
反正明儿才走,没啥事。
清平跟清远去二楼看电视自己玩去了。
留下几个大人再客厅里说话。
林雨桐就说林玉玲来过的事,英子哼笑:“跟你说啥?这事你能说吗?”说着又哼笑,“那断了指头的姑娘是她那姑姑给说的?”
最看不上这姑姑了。
“啥事她都想插一手。”对当年把弟弟妹妹送人的事耿耿于怀。“还有你不知道的呢。前段时间,打发二哥去我那,意思是咱们两个这些年不跟她这亲姑姑来往,有些不合适。说是从今年起,不要是正事的走动走动。我就说二哥了,我说你就不该来。想了想怼二哥干嘛,他也是替人家跑腿,后来我又说,干啥走那些虚礼?每年都能见上,知道都好好的,就行了。什么来往不来往的,咱是至亲,不讲究那一套。”
这里说的来往,是非常正式的意思。
如今不跟那个姑姑来往,是说逢年过节不去拜访,家里有红白喜事相互不通知。就是你不来我家,我也不去你家。但是碰到一起,又都认识。年年去林家,都能再林家碰见这位姑姑跟她的儿女。
叫林玉康去说,意思就是咱们这么处着,挺尴尬的。你看年年过年都见,家离的又不远,问题是还跟送人的郭生来往呢。偏生的不跟两个嫡亲的侄女来往。这事叫人说道起来都当是新鲜事。好些人都问呢,说你们到底有啥不愉快的事过,不然不至于一点都不来往是不是?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你是跟老四都当官了,就来说了。”英子心里拎得清的很,“也是!咱们家这几年,事多。老人一个接一个没了,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生。弟兄五个,这才几年工夫添了九个孩子。各自的娘家都得过来看孩子的。哪次过来不得搭上礼钱。这么一算,跟咱们来往这是吃亏的买卖。人家家里就一儿一女,闺女出嫁儿子也娶媳妇。就算添孩子能赶上咱们这边?怎么算计都是吃亏的。哦!现在咱们的事差不多办完了,老人葬了,孩子一个个的都大了。你们在县上也都说得上话了,咱们的日子也都好过了。觉得能借上力了,跑来说要来往了?打量谁是傻子呢?不认!谁说都不认!”
谁能非说的叫认?
也就是林玉康去,要换做是林玉健,他绝对不会去办这事。
说起来英子就是一肚子气:“你知道咱这姑还说啥?上次咱们街上赶集,她也赶集,还去饭馆歇脚了。我就给了口水,没给吃的。人家说呢,说你爸如今难的很,家里谁都指靠不上,说是玉玲十天半夜才过去给清洗一次,那屋里都腌臜的没法下脚。还说啥,你爸三个闺女,如今伺候的就玉玲一个……我当时没说话。心想,他是生了三闺女,可你问他养了几个闺女,她敢说三个吗?他养谁了,谁伺候去。叫我去伺候?除非我疯了!跟我说这咸不咸淡不淡的话,她犯得上吗?认她?做梦!”
老二就说英子:“你不认就不认,看给气的。”又跟林雨桐说,“你说你姐,提起这事她就火大。”
搁谁谁都气。
“当年我过的那是啥日子,她当姑的看不见?”英子就说,“那时候她咋不多管闲事呢?”
“你跟她气啥?”林雨桐笑,“有些人的理,它只朝里,不朝外。对自己有利的理她都懂,对自己没利的理,她都不懂。所以,跟这种人你连讲道理都不用,她肚子里衡量对错的标准,永远是有偏差的。”
说了好半天的话,半下午的时候才走的。
家里积攒的好些东西,都用筐子装了叫拿回家去,给谁家不给谁家的,他们说了算。
见放了那么多的点心,小老太全都装了,“这玩意送人都不好送,叫你拿回去自己又不吃,如今真是,走礼也送不完的。”
英子就笑:“奶,吃的啥时候都能弄出去。上次你给我的点心,我回去就放店里了。有时候人家吃饭,我会送一块点心。人都爱占便宜,生意好多了,尤其是赶集的日子,人都挤不下,还在门口露天摆桌椅呢。”
一个圆点心切成八块,用小碟子装了当赠品,这当然是占便宜的事。
一个点心的价格跟一个烧饼差不多。一斤点心差不多是八个。得一块多钱,一个点心一毛多,这便宜太能占了。
如今乡下好些地方,席面上就有一道是把切好的点心直接装盘的。算是一道甜菜。
要是席面丰盛,这盘子里就是八块点心切成的小块。要是席面不丰盛,那里面就是四块点心或是六块点心切成小块拼出来的。
反正一席做八个人,一人能吃半个到一个点心。
所以,拿这个当赠品真不算寒酸的。
有用处就行,用用处就全拿走。吃又吃不了,送人又送不出去。粮食做的东西,扔了可惜。赶紧都清走吧。
好些人家都说,老二如今的日子好过,自己有本事是一方面,关键是老四和桐肯补贴。人家就说了,说当年这个亲做的好。兄弟俩娶了俩姐妹,关系亲近。反正老四怎么补贴老二,桐肯定不会有意见。
英子承认这一点,别小看这种今天给点这个,明天给点那个的,其实真家用起来,省的不是一星半点。反正她的衣服从来不用买,桐穿旧的,她穿着在乡下都是时髦的样式。再说了,桐的旧衣服哪里就真旧了?□□成新是有的。亲妹妹的,也没啥嫌弃的。给的就穿。而自己男人这两年就没买过烟。老四不抽烟,别人送的烟,就在固定的地方放着呢。每回去,桐就塞几条,“拿着,这个肯定是最费的。”
农村的情况是这样的,家里叫人帮忙干点活,给工钱谁也不好意思要。但要是给两盒好烟,这就是人情。
林林总总的算一算,这一年得给自家补贴多少?
人家说,英子就承认。就说,这就是沾了桐和老四的光了。
第二天两口子带着清平要去省城,把清安带过来叫小老太帮着看一天。这孩子乖的很,电视开着,自己能坐在沙发上看一天。自己上厕所,累了就在沙发上自己睡。吃饭的时候叫过来吃饭,自己拿勺子筷子都能吃。
特别好带。
早上去晚上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都晚上七点半了。
“咋这么晚?”林雨桐去厨房拿饭,问了一声。
“路上修路,绕着走的。”老二说着,就叫拿母女俩坐了,“这娘俩,晕车晕的,把这一路给折腾的。”
林雨桐给水里泡了晕车药拿出来端过去,“赶紧喝了,喝了就好。”又问,“人家大夫没说是咋的了?”
“说就是大脖子病,要吃海带。”英子皱眉,“你说好好的孩子这将来脖子上长个那玩意……”
老二就咳嗽了一声,“当着孩子说啥呢?”
英子就闭嘴了,端着水喝。
“不会!”林雨桐就笑,“真不会长的跟你说的那样……我也咨询过了,对生活没啥大影响。不过肯定是畏冷,有时候脾气还有些暴躁,你们得体谅一些。”
至于说吃海带的事,这个咋说呢,对原发性的甲减,吃这玩意的作用微乎其微。
她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现在的医学手段就是这样的,她说了,“也不能光叫孩子吃海带,其他海产品也行的。你们别管,我来弄。吃完了你们就过来娶。”
自己做的东西,对这病症的控制应该是最有效的。
不管怎么安慰,并不能叫两口子真的放下心。第二天一早,去了批发市场,批发了一大捆子几十斤的干海带。回去得自己泡,然后清洗,又得自己切。还给林雨桐留下一半,“叫孩子吃着,别大意。说是缺碘呢。”
等走了,林雨桐又去了医院,了解了一下,一年大概能见到多少这种因为甲状腺的问题来就医的孩子。
得到的数字还真是吓了一跳。
这属于卫生局的本职工作之一。回来就考虑今年的年终报告可以把这个事情提上日程了。
四爷带着清宁,是在初雪的日子回来的。
“要不是预报的有雪,我们还打算再玩几天的。”臭丫头出去了一趟,长高了不少。回来缠着林雨桐,缠着小老太,跟进跟出的,跟个跟屁虫似的。
林雨桐亲自下厨去了,四爷还在上面洗澡没下来,她扭脸看自家闺女,“这毛衣是你爸给买的?”
鹅黄色的高领毛衣,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图案在上面,素雅的很。外面一件粉白的羽绒服,怎么穿怎么好看。
清宁嘿嘿的笑:“我爸也给您买了。”说着,又低头拿照片给小老太看。
小老太当年在上海滩也是见过洋人的,“那时候是日本人、英国人、法国人,那租界的巡捕房里,还有越南人的巡捕。但黑人却少见的很。你瞧这黑的都发亮了……”
清宁就特别严肃,“我爸说了,不能拿人的肤色说事。”
“熊孩子,这不是在家吗?”小老太扔下照片,替孙女打下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