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2.悠悠岁月(29)三合一

敛财人生[综]. 林木儿 9878 字 9个月前

就这俩娃了,给清宁生个作伴的。男孩女孩无所谓。

两人的单位也都知道这事,谁都会算利弊,一算就明白这两口子为什么掐着这个时间点生孩子了。

小老太看林雨桐好像有点嗜辣,就忧心再是个闺女,她觉得:“清宁嫁出去,没有个兄弟撑腰,也可怜……”………………

呵呵!找兄弟撑腰呢?弟弟拖累姐姐的多了去了。

冬天窝在家里逗逗孩子,陪陪老婆,看看书,日子过的正好,谁知道突兀的又忙起来了。公社又找四爷,这回不是本职工作,而是特殊使命。

什么使命呢?

都知道四爷英语都过了关了,所以都认为他的英语很好,叫四爷接待侨胞去。

接待侨胞要英语好的做什么?不会中国话啊。

好吧!领导这么安排,就得这么去。

这次要直接去省城接人,因为对方身份的不一样,四爷的穿戴自然不能马虎,再叫人小瞧了去。

崭新的中山装,穿的笔挺。黑色的皮鞋,里面是貂毛的,绝对暖和。

外面配一件纯羊绒的呢子大衣,长款的十分衬托身形。

另外,叫四爷去还有一个缘故,那就是公社的车太破了,叫四爷想办法找大舅子要一辆体面的车来撑面子。

这事属于不着林玉健真不行的事。

林玉健如今在新成立的旅游局,接待的都是外国人。旅游局的车辆本来就是门面,一水的好车。

四爷提前打了招呼,林玉健满嘴的答应了:“……这都是小事。不过你要接的人如今就在华侨宾馆住,这几天去旅游也是我们接待的。听说以前是国民d那边的师长级人物,老家就在太平镇,听说家里还有子孙后代呢。”

还有后辈?

这倒是公社不知道的信息。

这是谁家的呢?

四爷走之前指了指小老太住的屋子,小声问林雨桐:“听说过老太太的男人姓什么吗?”

啊?

林雨桐茫然的摇头:“只知道姓齐。”

齐家大老婆那边的儿女应该是知道姓名的,但身份不是敏感吗?从来都不敢提。

这上哪知道去。

她追问一句:“怎么了?”才想起什么似的低声问,“不会吧?你怀疑那老头找回来了?”

保不齐。

四爷当天去,当天就回来了。车上坐着那年过九十的老头,还有两个不知道是助理还是保镖的人。还有些外事部门的人在其他车上,另外因为华侨本身的年纪大,保监部门还安排了医生,一路跟着呢。

九十岁的人了,说话都带着助听器,手颤颤巍巍的,握着拐杖的手干枯消瘦的不成样子。

车进入太平镇,驶入四车道的柏油路,远远看见一座新修的路标,上面写着‘太平古镇欢迎您’,老人这才轻轻的咦了一声,“……不认识了……”似是呢喃一般。

四爷跟他说:“老城墙已经拆了,您要找故人,只怕还得告诉我们姓名才行。”

“我家好找。”老人的眼睛亮了:“太平镇上金家的旁边就是了……找到金家,就找到我家了……当年大名鼎鼎的金广源,不会这么快就被人忘了吧。”

大名鼎鼎的金广源,正是那位金老祖。

呵呵……

四爷说:“那还真是巧了,金广源是我的曾祖父。”

“嗯?”老人探着头想看四爷的正脸,四爷回头微微笑了笑。

老人哈哈就笑:“我就说吧,回来怎么会找不见家呢。”他高兴的拍了大腿,“你曾祖父可是个能人……”

很是怀念的样子。

然后才又收了笑意,声音也深沉起来了,“齐家人可还都好?”

也算是好吧。

老人家的大老婆带回来的两儿一女,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已经没了。还剩下最小的儿子勉强的活着。孙辈们的孩子也都成年了。跟大家的日子一样,没比谁好也没比谁坏,凑活的过着呢。

四爷细细的给说了一遍,车就慢慢的拐到饲料厂的前面了。

正往前开着呢,前面就是公社迎接华侨的队伍。却听老人喊了一声:“停!停下来!”

四爷踩了刹车,顺着老人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小老太从路边的市场里出来,一手牵着清宁,一手端着碗,碗里放着一块豆腐。不从大路过,而是进了小饭馆。从饭馆的后门出去,就是自家的大门了。近便的很!

饭馆门口停了一辆特别扎眼的车,就都朝这边看过来。

四爷将车窗摇下来,清宁的眼睛就亮了,松快小老太的手,朝这边跑来,“爸爸,你回来了!”

后面的车窗也摇了下来,四爷听见老人喊了一声:“舒雅……”

小老太一瞬不瞬的盯着清宁呢,自然就关注那俩车,想看看这华侨到底是何方神圣。结果这一瞧,小老太的眼睛就眯起来了,只一瞬间,就又挪开视线,跟不认识似的,招手叫清宁,“快回来!你爸忙着呢。”

四爷把在省城给清宁卖的绿皮会跳的铁壳子青蛙递出去,“回去吧,爸把人送到就回家。”

清宁接过来给了她爸一个飞吻,然后蹦跶着走了,扬着手里的青蛙给小老太看。一老一小就这么从几人的眼前消失了。

老人对着四爷嘴角动了动,有很多话想问吧。

四爷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做看不见,一踩油门,车动了。

把人送到公社手里,四爷就算是交差了。

其他的事不掺和,直接回家了。

家里的热汤热饭等着呢。林雨桐一个劲的给四爷使眼色,“是不是啊?”

小老太把碗往林雨桐面前一推:“哪那么多话?吃饭!”

不想叫说的样子。

鱼头豆腐汤炖的入味极了,林雨桐用汤泡着米饭吃了两碗。

碗还没放下呢,门外就有了响动声。车声人声各种嘈杂声就传了过来,然后大门被敲响了。

四爷起身擦了嘴,出去开门。等人再次进来的时候,后面跟着被两个人搀扶着的老人。

老人看着小老太,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还好吧。”

小老太慢条斯理的吃饭:“不比跟着你的时候差。”

饭桌还没收拾,尽管菜和汤都是被吃过的,但桌上并不狼藉。显然,侍奉她的孩子教养都很好。红烧的鱼块,水煮的肉片,一盘子蒜苗炒腊肉,一盘子韭黄炒鸡蛋,还有一盆鱼头豆腐汤和一盆白莹莹的米饭。

没错,跟着他的日子,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她身上的衣裳看似不考究,但却都整整齐齐,看料子,也都是没下两水的衣裳。家常这么穿,肯定是年年季季的都做新衣裳。头上梳的整整齐齐的,用的簪子是银的,但却是老手艺了,算是古董吧。那时候都时兴新东西,不会给她添置这样的东西。这肯定是后辈孝敬的。再看端着碗拿着筷子的手,没有镯子戒指,却带着新式的手表。

再看这屋子,一水的松木家具,古香古色。穿着大衣会觉得热,而屋里的人都一身夹袄,想来这里没暖气但效果也差不多吧。

小老太脸上带着笑:“走都走了,还回来干啥了?既然回来了,那就是回家了。干啥整的华侨华侨的,啥华侨啊?你不就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都成老头子了才跑出去的老浪子……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林雨桐目瞪口呆:小老太可从来都没有这么尖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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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岁月(29)

慢慢的,抓知了猴的除了孩子,大人也成群结队开始了。

连英子和金老二晚上也带着还来来果园摸了。

金大婶和金老头还跟在后头。

这都是为啥啊?

大家都在传,说什么三个知了猴顶一个鸡蛋的营养。那这还了得了?鸡蛋舍不得给孩子吃,这知了猴还舍不得给孩子吗?

逮吧。逮的人多了,慢慢的,还有人拿到市场去卖了。

还别说,真有人专门收。

处理了之后,用盐腌渍了,用铁签子穿起来,弄个烧烤的铁丝架,美味的一道烧烤就出来了。不光是这边厂门口有卖的,慢慢的,连县城都有卖的了。

摸知了猴不光是哄孩子为孩子改善生活的一项业余活动,更成了一项创收的正业。

常常是大人孩子全家老少一起上阵,有些人是摸到凌晨一两点都不收手的。大孩子还撑的住,但小的就不行了。来的时候说的信誓旦旦的,结果一过十点就开始哼哼哼,瞌睡的不行不行的。缠着大人要背着,背着就睡着了。

背着小的,带着大的,然后家里就必须回去一个大人带孩子睡觉了。

剩下的继续奋战。有些摸回来的知了猴都已经脱了外壳了,见了这样的,不能跟其他没蜕变的放在一起,要另外放在一个放着盐水的水桶里,这养泡着,它还就是嫩嫩的颜色,要不然不等到家,嫩嫩的肉肉就变成黑色的坚硬的外壳,成了知了虫了。

这种蜕变了的,人家收知了的不太喜欢要。但挑出来并不妨碍自家吃。

隔壁丁爱民家,庄稼都不要了,通宵达旦的找这玩意。晚上坐在门口,还跟四爷和金老二吹嘘,“一晚上能卖一块多钱,这一个月下来得多少钱?不比挣工资差。”然后对四爷这种小公务员有点瞧不上眼:“你一个月多少?有四十没?”

但是亲爱的邻居,这玩意是季节性的,过了就没了,得明年再见。

四爷这属于当一天和尚就有一天斋饭吃的类型,绝对饿不死的。

一起纳凉的刘保就说他:“你靠三十多块钱熬一年啊?”

丁爱民嘴上爱嘚吧,人家说了:“今年就这样了,但我想好了,明年这一季,我得比他们拿工资的全年都拿的多。”

怎么这么肯定呢?

人家说了他的打算,“我准备种知了……”在大家刚要嘲笑的时候人家说了,“别以为就庄稼能种,我跟你们说,看见那被知了吸干的树枝了没?那玩意上面全都是知了的卵。那那东西剪下来,埋在地里,等着吧。明年满地都是,晚上过去捡就行了。不用上肥料不用浇地,任何投资都没有。爱长野草就让它长去,刚好知了猴钻出来要往高处爬的。这可是省时省力省成本的好办法。你想想那一天得有多少收入,三十都挡不住。一个月一千多块钱,顶他们两年的工资……”

这么一算,好像真的很有道理啊。

四爷和林雨桐把这话当笑话听,毕竟嘛,谁脑子抽了种这玩意。种下去不是明年就收的,那玩意得在地下三年,才会出来的。真要这么干,一年不种庄稼那这可真得白瞎了。

谁知道过两天了,听说老三都要在地里种这玩意了,两人才不淡定了。

过去跟他说这玩意真不成,不是这样弄的。这么种下去是收不了的。别耽搁了农时,该种啥种啥去。也叫他跟人家说说,宣传宣传,这玩意真不靠谱。

再说了,就算是能种出来,到时候多了,这卖给谁去。

谁能把这东西当饭吃了。

四爷又在公社专门说了这事,还专门写了宣传材料,下发到村里,又张贴宣传。

可是财帛动人心啊。还是有更多的人半信半疑的,那知了猴长在地底下,你咋知道的那么清楚呢。

虽然不跟一些懒汉似的,地里啥也不种的就种那个知了猴了。但还是在庄稼边上,点种了这玩意,万一要是成了呢。

好些人都托金老二:“把你家果园子的干枝给咱们剪出来……”

金老二心说,我哪有那工夫呢?干脆就道:“我也给园子里埋呢,自己这边还不够呢。”

那些人就笑:“你家老四说那玩意不行,你还在这里给人家种……”

金老二打哈哈:“试试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完了,更多的人愿意给里面试着种一种了。

金老二跟四爷说:“管球去!也没几个真的就啥也不种,只种那玩意的。不过是行子里种点,长不出来就死心了。”

不管球去还能怎么的?

秋里了,果园子第二年挂果了,果子的味道比去年好的多。如今这水果少,没个村原来都有大果园的,几十亩呢。各色的果树都有,那是早年农村发展的产物。如今是树老了,果子小了,再加上品种的问题,又管理的不好,那果子出来虽然也有人要,但都是村里的人拿点粗粮换来给孩子们吃的。金家这个,多是供不应求的。整箱子整箱子的往出卖,还都是公家单位的,有给中秋定好的福利,有的拿来是准备送礼的。四爷捡了最好的存了三瓮,又给老二家的存了三瓮,叫老三看着拿。老三只挑拣那些不太好看的,上面带点果锈的,外观不美,但并不影响口感。老大急着弄了点,听说是送了一半去给老丈人家了。老五这边拿的倒是不多,不过据说转手就给卖了,卖的还是高价。

看见这边果园子有卖钱的,就有不少人又觉得这个果园子说不定能干。

但心里也就是个想法,关键是没人敢这么干。为啥呢?一旦栽上果树,这玩意三四年都不挂果的,年年得往里面投资,但却没有收成。管理的好,第三年能挂果,但数量和质量都不行。要是管理不好,第四年才算是能见点回头钱。这几年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

好些人问,但敢这么干的真没有。

倒是有几个过来问林雨桐,“说咱们这饲料能不能先赊欠着。等猪养出来出了栏了,然后再给饲料的钱。”

就是借鸡生蛋。

这么操作,等往后推上二十年,那估摸着是行的通的。毕竟那时候竞争激烈嘛,饲料也在竞争市场。但如今这饲料厂算是独一门的生意。供不应求,订单已经排到后年去了。你说这么个状况下,这个口子能开吗?

村里这么多人家呢,给谁家不给谁家?

但这饲料产在本地,要不叫当地人受益,确实又说不过去。

怎么办呢?

四爷说是:这么着吧。饲料不能赊欠,但是咱可以拿东西换。

啥东西?就是做猪饲料的原材料。

这东西本地的粮食都不够,但可以去产粮区自己去收购啊。或者是用咱们当地产的棉花去跟人家换,换回来本来你们就能赚一次差价,把这东西送到饲料厂来,折算成钱也行,折算成饲料也行,一半钱一半的饲料也行。怎么方便怎么来。

还别说,这真是条路子。

如今后季种玉米的不多了,基本都吃小麦了。后季地里种的全都是棉花。棉花卖到棉站,跟拉着棉花去别的地方换粮食其实是一样的,回来再卖给饲料厂,这一倒手就是钱。

光是来回的差价都够换成饲料的了。

会算账的不少,越算觉得这事越是能干。一个两个的都传开了。

然后晚上这边就热闹了。原本都是一个村里一起干活的小伙子,关系即便是不亲密吧,但也都算是熟悉。也就是四爷如今是个‘官’了,在很多人眼里,这就有了距离了。觉得没啥可聊的了。

但如今不一样了,如今有了新的共同的话题了。商量着去哪里收购,怎么收购,算是价格合适的。一拨一拨的人,说的都是同一个话题。

弄的清宁都知道,一斤皮棉在北边都能换大半袋子玉米,怎么怎么的的?

于是,已进入秋季,整个太平镇就显得格外的忙碌。找猪仔的找猪仔,如今这猪仔都涨价了,碰上的先赶紧弄回去。用自家的麦麸啥的,先换点饲料搭着猪草吃着。然后女人忙着采摘棉花晾晒然后拿去叫人弹了,男人就带着棉花出门,换粮食去了。

自行车还不算都,能买起的人不多。有自行车的就骑着自行车去,车子后面还带着打气筒,防着半路上没气了。带着一袋子棉花出去,回来差不多得推着自行车回来,粮食多的绑在自行车后面根本就骑不上去。没自行车的,就是靠一双腿,拉着架子车,父子、兄弟、朋友、邻里、搭伴而行。没出过门的人,在外面走街串巷的,都说人离乡贱,就怕受人欺负或是受地痞流氓骚扰。架子车还都放着大衣被褥,一天走不到的地方,在荒郊野外的晚上走哪就得睡哪了。

出一趟门,四五天七八天才能回来。

但这一回来,去饲料厂把钱和饲料换出来。然后出去几天再回来瞧着家里的一头两头的猪肥了一圈,浑身都是干劲。

饲料这东西,不是什么深奥的东西。

用不了几年,肯定会遍地开花的。四爷以此为跳板,却真没想着把这东西做下去。就是把它卖遍全球,对四爷和林雨桐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技术含量太少了。

但要是这个厂好好的经营,带动这一片还是能的。

如今这镇上不敢说家家都受益吧,但整体来说,还算是不差。供销社已经往省城往其他地市甚至往省外去了,干啥?卖猪!

今年到年底的时候,猪的数量肯定是惊人的。

收购了再卖出去,中间的差价也能叫供销社赚的盆满钵满。

老五将家里的大门一锁,跟谁都没说一声,就带着媳妇出去,两人出去换粮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