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庶子高门(95)三合一

敛财人生[综]. 林木儿 9625 字 8个月前

“两头卖好,三种打算。”四爷起身,将身上胡乱的擦了擦,没继续往下说,只问道,“晚上吃什么?最近在寺里,吃的都是素的。”

晚上,用酱肉丝拌饭,四爷一口气吃了三碗。这才说起了靖安侯找他的事。

“你想吊着他们?”林雨桐听四爷的意思,他压根就没表态。就不由的问道。

四爷没回答,隔了许久,他才道:“我怕这里面的人心思不纯。”这样的事情,真要做,法绝对不能传六耳。靖安侯这么大大咧咧的将自己约出去,还说代表的是众人的意思。这个众人……其实是最不可信的。

第二天,林雨桐一大早就进宫。今儿不是大朝,所以,她一早就见到了甘氏。

“养了两月了。怎么越发清减了。”甘氏看着林雨桐,眉头又皱了起来。

林雨桐摸了摸脸:“苦夏!这有什么办法呢?”

甘氏叫林雨桐坐了,“回头有什么想吃的,不管是什么,叫人告诉何嬷嬷,总能给你找来。”

林雨桐应了一声,就不再言语。

甘氏叹了一声:“你这还跟我怄气呢?你知道你坏了多大的事?”质问了一句,接着不等林雨桐回答,就将一个折子拿给她,“你看看,这是今儿才收上来的折子。”

林雨桐狐疑的将折子打开,心里有几分骇然,“这……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折子上竟然是一封联名举荐自己为皇太女的折子。“我没有暗示过任何人……”

“我知道!”甘氏轻笑一声,“不过如此也好。之前不敢立你是皇太女是怕朝臣反对,现在他们不反对了,咱们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这个皇太女可以册封。册封了皇太女,你就能民正言顺的住在宫里。咱们母女也能天天见面了。”

这还是想将自己放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林雨桐的眉头一挑,嘴角动了动,“听您的安排就是。”

甘氏对于林雨桐的反应有些惊讶,“朕还以为你要推辞。”

“当太子的未必能当皇帝,当皇帝的却不一定是太子。”林雨桐直言道,“既然如此,有什么好推辞的。”

“你……总是说实话,这不好。”甘氏笑了笑,“不过,东宫以前金云顺住过,那里不算多吉利。等整修过之后,再说吧。”

这就是往后拖了。

林雨桐一时也闹不明白甘氏的意思,无所谓的点点头,“怎么都行。”

甘氏嘴角的笑意就越发的柔和了。看来她这是真的无所谓当不当这个皇太女。“东宫的地方小,整修一遍,也就是大半年的时间。再怎么着,也都得是明年了。到时候也该生个孩子了。这宫里有了孩子的哭声笑声,才算是有点人气了。”

林雨桐跟着应和了两句,就又被打发出来了。也没交代什么事,也没再说叫自己去议事阁的话。反倒一个劲的说孩子。等从宫里出来,她才回过味来。这是对自己的安抚吧。即便没有差事,那也有个皇太女的身份在那吊着呢。

回到家里,四爷却道:“这不光是安抚,只怕你之前坏了她的事。如今是想将你支开了。你在朝上,有点碍手碍脚了。”

林雨桐抿起嘴,“我始终觉得,她操之太急。如今只能缓和矛盾,不能激化矛盾。我三番两次的虽然坏了她的事,但是也间接的提醒了她。她走的太顺了,有点自负了。”

这天之后,不管是林雨桐还是四爷,都不再出门。何嬷嬷来了几次,林雨桐都说是要调理身体,备孕!

备孕这是个新鲜的说法。何嬷嬷被雷的不轻。不过回宫交差以后,甘氏叫人送了许多药材来,这是认可了林雨桐的做法。叫她在府里呆着。

当谁爱出去呢?这大热的天,哪里能有自家府里呆着舒服?

不过每天晚上,四爷还是会将收到的消息整理一遍。

“咱们猜的不错……”四爷将纸条拿给林雨桐看,“果然是要出事!”

林雨桐将纸条接过来,原来甘氏打发了巡查御史,前往驻军的地方。不用说都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去的,专门上门抓人家的小辫子去的。

她还是不同意换防。或者说,换防可以,但是得先将人换了。也许自己不在她的位子上,体会不到她的危机感。兵权在别人手里,她片刻也不得安宁吧。

随着天边的一道炸雷,好似预示着要暴风骤雨要来一般。

半月之后,四路巡查御史,又三路半路被杀!消息传回京城,朝堂哗然!

何嬷嬷来探望的时候,希望林雨桐进宫去劝劝甘氏,“主子气坏了。这不是公然挑衅是什么?从昨儿到今天都没吃饭。”

林雨桐无奈的道:“你叫我怎么劝?兵权在人家手里,连先帝都没敢轻易碰触。陛下她凭什么就敢去碰了?上次人家只身来京城,她想将人留在京里不放回去。可她怎么不想想,人家带着五百精锐乔装在京城之外,只要一个飞鸽传书,那边就能马上反了。如今朝廷除了抄家抄来的银子,还有家底吗?平叛没有银子,靠什么?谁去卖命?可只要换防,那就不一样了。将他们调离了老巢,兵将分家,他们暂时就掀不起大浪来。他们在原驻地是地头蛇,无人敢惹。可人走茶凉,他们一走,当地的地方官是吃素的?稍加暗示,这些人的罪证想要多少都行。到时候再办他们,也为时不晚。只不过是多费两年的功夫而已。她急什么?现在算是捅了马蜂窝了,跟朝廷杠上了。您叫我去说什么?我是能变出银子还是能点豆成兵,将这些作乱的都给收了?”

何嬷嬷唬了一跳,没想到林雨桐的反应这么激烈。正不知道怎么答话,就听林雨桐又说话了,“您告诉陛下,如今,朝廷没有叫板的资格。此次御史被杀,得好好查查!只怕这不是几方的将军所为,而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挑拨陛下和将军们的关系。您回去就这么说,陛下会明白的。”

话说的这么明白,何嬷嬷自己都明白了。不管御史被杀跟驻军有没有关系,结果都必须是没关系。不管谁背这个黑锅,反正几位将军都必须是阳春白雪,忠心耿耿。这是非要把这些人往好人堆里推。

何嬷嬷点点头:“我……这就回去……”

甘氏揉着额角,听着何嬷嬷转述林雨桐的话。她的神色变得郑重起来,然后挥挥手,“你下去吧,顺便叫人传金成全进宫。”

何嬷嬷不知道主子到底听进去没有,只得先退下,叫人传口谕给金成全。

四爷晚上的时候就接到消息:“金成全带着人,秘密出京了。”

“干什么去了?”林雨桐问了一声,“还是为了御史被杀的事?”

“我已经打发人跟着去了。”四爷说着,就有些沉吟,“这三路御史被杀,应该不全是这些驻军的将军所为。我从靖安侯那里得到消息,西北军统领吴恒,以前是他的部下。此人的性情,按照他的说法,绝对干不出刺杀御史的事。我怕这还真是有人浑水摸鱼了。”

可这是不是的,这笔账,甘氏只怕都记在这几位将军身上了。

四爷将纸条烧了:“我已经叫人去查了。我也想看看,这究竟是谁在这里浑水摸鱼。”

可等天气慢慢的变凉了,四爷这边也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他还没来得及追问,就有八百里急报进了京城,紧跟着传来消息,西北军统领吴恒一家二十七口,被人暗杀了!

“你说什么?”林雨桐手里的杯子一下子给掉到地上,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四爷,“被暗杀了!”

“应该说是被灭门了。”四爷这么说了一句。

“谁?谁干的?”林雨桐心里有些慌乱,“应该不是她……”

四爷摇摇头:“不管是不是她,大家都会以为是她。”

那这可真是要出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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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热,树上的知了叫的人越发的烦躁。公主府门前,车马人挤的实实在在,喧闹异常。有些精明的小商贩,专门挑了凉茶来卖,一天赚的,足够一家人半年的开销。来这里的,都是些达官贵人,谁还在乎那点打赏的银子。

文采看着又抬进来的礼物,还有那一箩筐一箩筐的拜帖,整个人都烦躁了。驸马整天神出鬼没,有时候几天都见不上一面。而自家这位公主,也不知道突然怎么了?变的叫人越来越不认识。在他的认知里,这位至少一个懂得自保之道的人,可这小半年的所作所为,他实在看不出她的路数了。

三月初八,御史台御史何罗辉弹劾丞相郭常和结党营私把持朝廷科举,皇上命郭常和上折自辩。明眼人都知道,皇上这是要拿郭丞相开刀。可偏偏公主当堂为郭常和开脱,质问何罗辉何为‘党’,何为‘私’。她称议事阁乃是先帝在时所设立,这个七人‘党’,也是先帝准许的。秉承先帝之志,为国选才怎能算‘私’?

又有御史何翔当场弹劾郭常和利用科举徇私舞弊,言称郭常和嗣子为今科二甲头名就是明证。公主又说举贤不避亲,科举前十名乃是陛下亲笔所定,与郭丞相何干。

最后,她向陛下谏言:何翔虽弹劾不实,但所陈述之事,也算是给了朝廷一个警醒,以后的科举,应该在避嫌这个方面多下功夫。因此,举荐何翔为巡查御史。郭常和在科考时未曾主动避嫌,罚半年俸禄。何罗辉风闻言事,居心不良,挑拨君臣关系,该罚!皇上当朝什么也没说,甩袖就走。之后又下旨申斥公主僭越,令公主闭门思过。

四月十三,靖安侯和各地驻军将军回京,宫中大摆筵席为几位将军接风。酒宴上,皇上笑言舍不得诸位将军,要将各位将军留在京城听命,问几人意下如何。公主当场跟皇上建议,可令诸位将军换防,但留京之事,却不合适。皇上当时笑了笑,没有言语。第二天就打发太医来,只说是公主身体欠安,要在府中静养。

这一养,可都两个月了。

六月的天气跟火烧似得,热的人难耐的很。文采跺跺脚,对在前面帮忙的贵喜道:“你先盯着,我进去问问殿下,接下来可怎么办?”越来越多的人来公主府拜访,尽管公主闭门不纳,可也挡不住这些人的热情。

坊间都说公主公正无私,赏罚分明。官员们更是将公主当成了他们的庇护神。可在他看来,这些人看中殿下的,不过是殿下没有触动他们他们的利益。

他一路疾走,远远的看见了在水上的亭子里舞剑的公主。

三喜扭头,跟文采摆摆手,叫他不要说话。文采近前来,站在三喜的身边,低声问道:“这大热天的,怎么舞起剑了。”

“憋坏了!”三喜低声回了一句。

文采一叹,这就是他看不明白的地方了。公主不是不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御史弹劾郭常和,这是想拿议事阁开刀,收回权力。想卸了各地驻军将军的兵权,自然就是想换上自己人,便于掌控。可公主这么做,可就是屡屡坏陛下的事了。哪怕是亲母女,这经不住这么作耗!

林雨桐收了剑,接过三喜递来的帕子擦了脸,扭头问文采:“你怎么进来了,有事?”

文采进了亭子,低声道:“殿下,外面已经挤满人了。再这么下去……陛下恐怕会一直叫殿下静养下去。”

林雨桐将半温的绿豆汤灌下去半碗,轻笑一声:“怎么?一直养着不好吗?”

好?哪里好了?

文采不解的看着林雨桐:“请殿下示下。”

林雨桐将碗放下,看着池子里摇曳的荷花,突然问道:“你整天在坊间走,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我的?”

怎么问起这个话了?

文采在心里思量了片刻:“殿下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巧设诱敌计,说明殿下机智聪颖;多次在御前为众位大臣据理力争,这说明您敢于直谏;您曾亲上战场还大获全胜,称一声骁勇善战也不为过;您建议朝廷增设巡查御史,严查各地灾情与吏治,这是您体恤百姓;叫各地驻地驻军换防,朝中的大人们都赞您极有政治远见。”

林雨桐回过头来,看了文采一眼:“机智聪颖、敢于直谏、骁勇善战、体恤百姓、颇有政治远见。呵呵……你确定这说的是我,而不是公子扶苏。”

文采先是一愣,继而愕然。

是啊!如今对殿下评价,可不正是和后人对公子扶苏的评价如出一辙吗?公子扶苏死,秦二世而亡。那么如今呢?难道要叫历史重演。不!不会!这天下的聪明人多的是,总有人能堪破玄机。有胡亥的对比,显出了扶苏的贤明。如今殿下跟皇上站在对立面上,这又何尝不是一组对比。

这是阳谋!这就是阳谋。

她做了该做的事,那么自有人为她摇旗呐喊。如今,公主府外的情形,就是明证。

文采心里的念头转着,公子扶苏被逼自杀了,那么陛下会这么逼迫殿下吗?不会!即便逼迫,殿下就会走公子扶苏的老路吗?也不会!驸马早出晚归,只怕就是做以防万一的准备。

满朝大臣心里不赞同女人做皇帝,若是殿下不能叫天下人接受她,即便她得到皇帝的信重,即便她最终即位了,那么接下来的,也是无穷无尽的内斗。于天下何益?

而如今,情形又不同了。天下百姓口口相传着殿下的功绩,朝中的大臣已经视殿下为‘自己人’。陛下或许觉得殿下耿直又太过仁善,可此时的耿直和仁善却又是最恰当的。尤其是跟陛下比起来,一个是善用鬼蜮伎俩、奸柔成性、心狠手辣,一个是堂堂正正、心性仁善、耿直无私。如此两个人,若是叫天下人选,他们会选谁呢?

即便殿下同样是女人,他们也愿意选一个公正的、仁厚的君主。只有这样的君主,做臣子才不用提心吊胆,才不用战战兢兢。

他想明白了这一点,看着林雨桐的眼神就又不一样了。

公主府门前的事,甘氏自然是收到了消息。何嬷嬷低声道:“姑娘并没有见那些人。您不用多心。”

甘氏摇摇头:“不是我多心!是这个大臣可恶!他们这是在离间我们母女。”

何嬷嬷看着甘氏眼里的冷意,就低声道:“您是姑娘的亲娘,这哪里是别人想离间就能离间的。再说了,姑娘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您以前不是还夸姑娘嘛。有主意好,有主意的人不吃亏。您最放心姑娘的不就是这个吗?”

“她是有主意。”甘氏疲惫的歪着,“可这主意未免太正了。我给她铺好的路她不走,非得跟我犟着来。她这性子得掰过来才成。”

“主子,老奴瞧着,姑娘的性子是随了您了。”何嬷嬷劝道,“您想想,但凡您打定主意的事,哪件您没办成?不管别人怎么说,您该怎么着还怎么着,谁的话您听的进去?老奴瞧着,您跟姑娘这是走到俩岔里了。您退一步,谁叫您是当娘的呢?都两月没见面了,您能就不想姑娘?老奴这心里都记挂了。”

甘氏脸上的神情不由的一软:“这回只叫他们守一年的孝期,明年说什么也得叫添个孩子了。”

何嬷嬷脸上就笑开了话,“老奴身子骨还行,还能出把子力气。”

“也罢……”甘氏笑道,“一会你去传旨,问她身体养的怎样了。若是好了……就叫她……”

话还没说完,来福从外面走了进来,回禀道:“陛下,金成全金统领在外求见,像是有急事。”

甘氏就收住话头,面色一下子就沉凝了起来,“叫他进来。”

何嬷嬷知道,这位说是有事,那就一定是大事。

金成全进来的时候,身上全幅的铠甲,满脸的大汗。这样的天气穿成这样,这滋味真是连看着的人都替他热的慌。他也才三十多岁的人,儒雅中带着几分英气。只是眼里偶尔闪过的意思阴鸷,破坏了他身上本来还不错的气质。

何嬷嬷给他递了一杯解暑的茶,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这人几眼,才退到一边。脑子里正想着明儿怎么劝说另一个小祖宗,就听见金成全的声音传来:“……谨国公及其世子,多有异动……”

什么?何嬷嬷愕然的抬头,朝对方看了过去。

谨国公?这不是他的亲哥哥吗?这是什么意思?要六亲不认吗?

何嬷嬷愣愣的的看着站在大殿中的金成全,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人的心性怎么叫人觉得这么可怕呢?

甘氏眉头皱了皱:“你说的异动,指的是什么?”

“陛下!”金成全朝甘氏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忙又低下头,掩饰般的将嘴角抿了抿,“有件事您大概也不知道,甚至包括先帝都是不知道的。臣的父亲以及祖父,都是曾经的暗卫统领……”

“什么?”甘氏的面色一瞬间变的及其难看,“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暗卫,这个脸先帝都没摸着边的机构,居然在金成安的手里,是这个意思吗?她的心绪有些烦躁。这事云隐知道吗?驸马知道吗?她止不住这么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