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庶子高门(54)三合一

敛财人生[综]. 林木儿 9654 字 9个月前

方召作为楚源的门生,手下的头号大将,第一个出头声援楚源,这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似乎也在意料之外。

楚源在听到方召的话之后,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这个时候,真不用你如此马首是瞻好吗!

方召都出头了,第一个在楚丞相面前卖了好了。那么这大殿里其他的跟楚丞相走的近的人呢?

“臣附议!”出头的是御史台的人。

“臣附议!”这是兵部的人。

“臣附议!”这是户部的人。

“臣附议!”这是礼部的人。

“臣附议!”这是刑部的人。

“臣附议!”这是工部的人。

“臣附议!”这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臣附议!”这是京郊大营的人!

“臣附议!”

“臣附议!”

……

永康帝就在上面看着,慢慢的,附议的人是谁,出自哪里,他都来不及看清楚,这大殿里,就已经跪下一半了。

楚源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这下真的完了!这次不死都不行了。

呼啦啦的跪倒这么多人,靖安侯笑了。此时的皇上怎么想?这朝廷到底是谁的朝廷?是皇上的?还是楚源的?原本他看出这薛恒和方召有些猫腻,还以为是方召机灵,知道自己要被当做弃子抛出来,所以要奋起噬主了。只是没想到,这两人之中,会是以薛恒为主的,他才是主导者。审时度势,把握人心,可谓精准。

这样的人才,是谁的手下?怎么会舍得用这样的人出来当引子呢?简直就是浪费人才嘛!

永康帝看着跪下去一半的大臣,就呵呵的笑了起来:“好!好!好!真是上下一心,众口一词啊!”

上下一心?众口一词?

放在这里可不是好话!

这些跪下的人冷汗马上就下来了!妈蛋的!怎么会跟着方召起哄呢?那就是个头脑不大精明的二货吧!

永康帝拿着手里的折子,心里有点后悔,要是知道是如今的局面,刚才就不该跟楚源磨叽。如今自己手里的折子上肯定什么都有。但自己先前将话已经说出去了,要听楚源自己说。如今看着跪着的满地的大臣,马上又出尔反尔,刚才的戏可不就白做了。

他现在要的就是一个台阶,一个梯子顺着下来。

可站着的大臣这么多,竟是没有一个站出来给他搭个台阶的。他的眼睛不由的眯了眯,这么长时间了,这朝堂上还没有为自己这个君王发声的人吗?

此时,郭常和站了出来:“陛下,虽陛下念着君臣的情分,但规矩却不可破。登闻鼓乃是太|祖所立,这是唯一一个百姓可以直诉的方式。若是陛下连这条路都堵上了,天下百姓该如何?还请陛下三思。”

永康帝深深的看了郭常和一眼,心里对这个人观感又好了一层。他叹了一口气看着跪在大殿里的臣子,“郭爱卿言之有理,只是这满朝的大臣……”说着,他摇摇头,“总得考虑大家的意见。”

靖安侯心里一笑,就站了出来:“陛下,自古君臣有别。君即是君,臣即是臣。若臣下眼中目无君王,此臣可为欺君之臣。反之,若君王唯臣之言是听,而无乾纲独断之气,此君可为唯喏之君。以臣看来,臣下之言,可用则听,不可用则可不听。”他的视线在大殿里一扫,“这君臣之序,还真是该理一理了。”

这话说的可谓极为不客气,对着皇上说话,还带着几分训诫的意思。但靖安侯的身份比较特殊,他是文慧大长公主的丈夫,是皇上的亲姑父。又曾经跟先帝一同上过战场,先帝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言称靖安侯无异于他的异性兄弟。所以,以半个臣子,半个长辈的身份说了这么一番话,再合适没有了。

这是‘逼’的皇上不要有顾虑,不应该只念着私情,不应该什么话都要听臣下的谏言。要有乾纲独断之气。

永康帝心里这才一松,诚惶诚恐的站起来,在上面对着靖安侯拱手之后才道:“听靖安侯之言,朕心里就不由的想起先帝对朕的谆谆教导。”他一副无奈的样子,“众爱卿都起来吧。这天下谁都能有私,只朕不能……”

从地上起来的人,此时谁还敢说什么?不由的感叹,成也朝堂,败也朝堂。一言不慎,终身悔晚!

永康帝这才坐回龙椅上,慢慢的打开折子,细细的看了起来。下面的人都偷偷的打量皇上的脸色,但却没有人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别的神情来。

良久,永康帝才默默的放下折子,看向楚源:“楚源,这本折子里,林林总总,罗列了你三十多条罪状。其他的,朕就不说了,只一条,如果查实了,朕就不能容你!”他猛地站起身来,将手里的折子往楚源的跟前一扔,“通敌叛国!我大周的丞相,竟然通敌叛国!”他一副气不可耐的样子,“竟然从二十年前,你跟北辽就眉来眼去。御史甘海潮发现了端倪,竟然被你陷害落了个满门抄斩!通敌叛国,陷害忠良!楚源,你该当何罪?”

大殿里的人都被皇上这一通吼给震慑的不敢开口了!

通敌叛国!

我的天啊!这种事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的。而这通敌罪却又是最难被人拿到证据的。

众人的视线不由的都看向薛恒,这人到底是谁?要是名不见经传的人是不可能拿到这些证据的。难道他背后有人?

想起皇上的作态,众人心里一寒,这该不是皇上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吧?

可薛恒自己心里还发蒙呢。他手里只有云州那点证据。可如今这折子上写的可不光是自己知道的那一点那么简单。甚至还牵扯出了甘海潮旧案。

在云隐公主被册封的时候,宫里的宸贵妃的身份就不再是秘密。谁都知道她是罪臣之女,才致使她跟皇上这一对青梅竹马被迫拆散,致使好好的公主弄得成了来历不明的私生女。想起云隐公主,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她急着对楚源出手了。

甘家一天不平反,宸贵妃的身上就有污点。

这会子了,楚源反而镇定了下来,他还真拿起皇上扔过来的折子认真的看了起来。通敌这事,他还真没做!但跟金成安密谋造反的事,是真有!可这折子倒也有意思,事情都是真事情,但却偷梁换柱,半点都没提他跟金成安的事,反倒强塞了一个通敌的罪名来。再看到这牵扯出的甘海潮的的事,他就更想笑了。甘海潮当年为什么死的,没有人比皇上更清楚了。那时候先帝还只是皇子,不得皇上喜欢,又被册封为瑕王。可以说于皇位是无缘的。但先帝可不是认命的性子。私下里从北辽借兵,伏击了平叛归来的晋王。又跟海盗勾结,取了去沿海巡视的鲁王的性命。这些事都是被自己扫的尾巴,偏偏被甘海潮发现了首尾。他早怀疑自己跟金成安的父亲老谨国公有牵扯,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跟老谨国公干出来的,打算谋反。他打算揭发,被先帝知道了。就先下手为强,直接要了甘海潮一家的命。这里面还真没有自己的首尾。当年甘家出事的时候,当今的皇上都十四五了,早就是懂事的年纪了。不可能没有察觉。如今反倒将罪名这么按在自己身上。他还真是百口莫辩了!自己这是替先帝背了黑锅了!他第一次发现,这世上真没有一个讲理的地方了。

今儿要是敢把当年的事露出来半分,皇上非诛杀了楚家九族不可!

不行!绝对不行!自己这么大年纪了,也活够本了。可楚家几百号人,却不能搭进去。还有跟着自己的属下,今儿已经是被牵连了。自己要是再不知趣,这些人也别想有个善终。但叫自己这么认命,却绝对不行。这通敌叛国,也是要诛九族的。不管怎么说,得把一下子的性命的保下来。

他拿着折子看了又看,想找出突破口。直到看第五遍的时候,脑子里灵光一闪。这次将折子合起来。然后缓缓的笑了:“陛下!这折子上的罪名,老臣不认!”他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永康帝,“不知道陛下从折子上看出了什么,老臣却从折子上看出了点别的。”他将手里的折子扬了扬,“甘海潮一案,才是这折子的根本。十多年前的旧案了,早已经尘埃落定。如今翻出来,是说高皇帝判错了?还是说先帝查错了?而如今被翻出来,老臣能想到的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有人希图用这个案子翻身!那么这人是谁?为什么要揪住陈年旧案不放呢?”话音一顿,他就拱手问道,“陛下,只怕,这就得问一问宸贵妃和云隐公主了!”

“老臣也要告状。”楚源往下一跪,“告宸贵妃和云隐公主诬告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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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第一次在京城,知道了什么是堵车。

通往皇宫的路上,马车,轿子,都塞成一团了。在京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勋贵宗亲,齐刷刷的朝皇宫赶。这可不就挤在一起了吗?更有那官职低的,若是碰到身后有官职更高的人,少不得不敢急着往前,腾挪着也要让身份高的先过。故而,越发的显得拥堵了起来。倒是有些武将,骑着马的,从边上溜过去,反倒更快一些。

林雨桐坐在马车里,被周围这人喊马叫声闹的有些烦躁。

说到底,薛方二人还是不相信自己能保住他们。当然了,这也无可厚非,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和四爷也就是个来历不明的公主和驸马,自己手里没有权柄,也难怪别人不相信自己的承诺。他们这是要把这状告的轰轰烈烈,如此,等事情了了,别人才不敢上门去报复。哪怕他们二人死了,家人却可以保全。其实,这还是畏惧楚源身后的势力。在他们眼里,下保证的是自己,可四爷却也是谨国公的儿子。而谨国公和楚源之间的关系,这二人又心知肚明。他们觉得,四爷在家人和他们之间,偏向家人的可能性更大些。

就是这一点点的疑虑和不信任,事情马上就偏离了方向。

所以才说,聪明人最难掌握。因为聪明,所以他们自负。对谁都有保留,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此时,外面慢慢的下起了雨,雨滴打在马车的顶棚上,叫人更加的焦躁。

林雨桐撩起帘子,朝外看了一眼,这马车的行进速度,真的只能用爬来形容了。

“怎么回事?”她扬声问贵武。

贵武皱眉,往前指了指,“前面有几位老大人和老王爷的轿子。谁也不敢催。”不光不敢催,还不敢超过去。因此,心里再急,大家都得跟着磨。

三喜拉了林雨桐坐回来,“瞧着下雨了,主子将靴子换上?”

林雨桐往两边一看,有那骑马的现在变成牵着马走了。她马上就将脚上的绣花鞋一脱,拿过三喜手里的靴子往脚上一套,“你们都在车里待着,慢慢的走就是了。不着急。”

“主子……”三喜还没问明白,转眼就看见林雨桐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本来外面就够喧闹的,这猛地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绝色的年轻女子,而且如今急着进宫的,一水的都是大老爷们。因而,这女子一出现,周围的人免不了就一惊。还当这又是哪个胆大的,竟然敢带着女眷出来溜溜。

林雨桐却不管这些,三两步朝路边跑去,从一家的马车前绕过,那车夫猛地拉住马缰绳,叫里面的坐着的大人猛地向前一闪。

“怎么回事?”里面传来威严的声音。

这马夫转头低声道:“有个姑娘从咱们家马车前面跑过去。”

跑过去就跑过去呗。就这样的速度还能把人怎么样?想到这么,他嘴上的胡子一翘一翘的,猛地意识不到不对,他刚才是说过去的是个姑娘。

胡闹!

大家都急着进宫,谁家的姑娘这么大胆?难道有人还敢在进宫的马车上寻欢作乐不成。

宋成作为御史,敏锐的嗅觉告诉他,今儿说不得又能参一本了。

他一把拉开帘子,朝外看去。就见那姑娘拦住一个牵着马的参将,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将‘抢过’人家手里的缰绳,三两步将人家挤在一边,然后就见她不知怎么一跃,轻灵的就落在了马背上。

这参将他认识,打过照面,知道叫吴奎。据说也是上过战场的悍将,怎么就这么将马给让出去了。这么多人,还都没有一个的身份低的。马要是惊了,这可是要出大事的。

刚要喊住吴奎,就听见跟他并驾齐驱的马车上有人连着喊了两声:“殿下!殿下!”

殿下?

哪个殿下?

这年纪,这性别,只能是云隐公主了吧。

这位公主一直都很低调,今儿这是怎么了?这两声呼唤声成功的将周围的私语声给压下去了,没人再敢说话。

林雨桐低声对这位参将道:“马车借给将军用了。”

吴奎愣愣的看着这女子骑着他的马,在缝隙里腾挪,不一会就冲到前面去了。自己的马是战场上下来的,什么时候允许别人骑上去过?看来这个牲畜也能分出美丑来,见到美人,没什么谄媚事做不出来的。刚因为这女子是美人升起的那点旖旎的心思,在想起有人喊这女子‘殿下’的时候一下子就吓没了。回过头一瞧,果然有辆马车已经成为众人的焦点,马边站着的小厮和车辕上坐着的丫头,都朝马儿离开的方向伸着脖子看呢。

此时,身后传来同僚的询问声:“……什么时候攀上公主的?”

吴奎心里苦笑,却没办法答话。什么叫攀上公主,谁知道那是公主?

而坐在马车里的宋成宋御史面色就更不好看了。公主怎么了?公主就能在这样的环境下骑马飞奔了?

林雨桐要是知道这位御史的不满,非拿白眼翻他!妈蛋的!谁骑马飞奔了?自己就是想飞奔,也得奔的起来。这根本就是穿越障碍物赛马好吗?

但总比堵在轿子里强些。等雨慢慢的大起来,就已经在宫门口了。直接递了牌子进宫,交代侍卫将马交给一个大胡子参将,就直接进了宫。

那侍卫比较蒙圈。这参将一抓一大把,一半以上都留着大胡子,咱们上哪找这个大胡子参将去?只能将马拴在一边,叫人好好照看。然后再找人打听它主子是谁。

而见到林雨桐的人,心里都觉得,这次,,登闻鼓的事难道跟这位公主有关?要不然她这么着急做什么?低调了这么长时间,以这样的姿态蹦了出来。究竟是几个意思?

林雨桐进了北辰宫的时候,雨真的大了起来。沿着回廊到了后殿,就见甘氏坐在窗户边,外面就是湖面,雨滴打在湖面上,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先去里面将衣服换了。”甘氏看向林雨桐,“下面的人怎么伺候的,还能叫你淋了雨进宫?”

林雨桐笑了一下,身上确实也是湿了,就转身跟何嬷嬷进去。

只是看到里面的衣服却叫她一怔,不由的看向何嬷嬷:“我穿这个?”

大红的宫装,上面是用金线绣出来的振翅欲飞的凤凰。

这是要大装啊!在宫里,何至于此?

林雨桐先由着何嬷嬷带着人给自己将衣服换了,由着她们给装扮完,这才走了出去,见甘氏还在一边对着窗外的雨幕发呆,就解释道:“今儿这事有点意外。”

甘氏笑了笑:“你啊!还是心善。其实如此一来,对咱们更好。楚源将逃无可逃。登闻鼓一响,京城瞩目,天下瞩目。这不是谁想避就能避的。就是皇上也不行。你有什么可担心的?皇上不知道金成安暗地里对楚源的不满和防备,还担心这么逼着楚源,会不会叫金成安铤而走险。而你又担心什么了?担心薛方二人的安危?可你怎么不先想想,他们是触犯律条在先的。不管两人有多大的本事,里面有多少无奈,律法就是律法!”她的神色慢慢的严肃起来,“收起你的同情心。这世上无奈的人多了,不该死的人也多了。可有些底线,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最初都是不应该碰触的!”

林雨桐的面色不由的郑重起来,怪不得四爷只说保住性命,先做幕僚呢。原来根子在这里。她心里叹了一声,就说嘛!有些职业,是需要天赋的。比如皇帝,这个职业真不是谁都能玩的转的。四爷见自己承诺了,他也就没反驳,但却变相的将事情往正确的路上引导。

甘氏却将话摊开了往白的说!这就是逼着自己面对自己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