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今儿没事,回来的早,就抱了弘暄在炕上玩。林雨桐就问他,“隆科多不是判了秋后问斩吗?怎么没听见动静啊。”
“马上颁金节了,到了节后吧。”四爷见弘暄好似困了,就晃着他,哄他睡觉。
林雨桐也就一问,不想四爷接着道:“隆科多家里,除了那个李四儿,其他的都交给佟国维,叫他带回盛京看管了。”
“李四儿跑了?”林雨桐不可置信的问。不能吧!隆科多有今天,有一大半的根源都在李四儿身上。
四爷摇摇头,“不清楚。不过一个女人,想必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林雨桐却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晚上躺在那里,她就想,她要是李四儿,这会子应该会干什么?李四儿手里的钱财应该还不少,要是她真是隐姓埋名,说不得还真能逃过一劫。后半辈子不愁吃不愁喝的。要是心里不甘,还顾念隆科多,她又会怎么做呢。
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救出来。
可她一个女人,能求助谁呢?跟隆科多关系亲近的,在这一次清洗中全都折进去了。
既然救不出人,那唯一能做的就是为隆科多复仇。
林雨桐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害怕这个女人将仇恨记在四爷身上。
她觉得她得想办法找到这个女人,除掉这个隐患。
带着这样的想法,林雨桐很晚才睡着。
不想第二天一睁开眼,就听到了一个大消息。李四儿被逮到了。
“怎么逮到的?”林雨桐赶紧问道。难道自己的猜想错误了?
苏培盛就笑道:“说起来这个女人也是狠,她混进年家,刺杀年羹尧年将军去了。”
“啊?”林雨桐不知道是该惊叹还是该庆幸。原来她将仇记在了年羹尧的身上。
四爷披着衣服从屏风后绕出来,“年羹尧呢?死了吗?”
苏培盛摇摇头,半晌才道:“没死,就是……就是……”说着看了林雨桐一眼,“就是被咬伤了下面。”
林雨桐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都说这年羹尧好色,没想到还这么荤素不忌。
“没出息的东西。”四爷骂了一声。肯定是骂年羹尧。
后来才听苏培盛细说,原来是李四儿竟然用银子开道,买通了一家妓||院的老鸨子,又搭上了年羹尧喜欢的一个姑娘。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混到年羹尧的床上去了。听说,要不是年羹尧出手快,打晕了这李四儿,真有可能被咬下一截子命根子来。
不过,这么得罪年羹尧,估计年羹尧也不会叫李四儿好死的。
如今看来,人还是别作恶的好。这不,李四儿对赫舍里氏的用的那些手段,只怕如今得报应在她身上。
清穿故事(117)
弘昀见谁都是笑眯眯的,但这次却是丧事。见了人就笑肯定不行,但是哭丧着脸的程度也是有讲究的。他就问身边的哈哈珠子李树,“什么程度的表情就算是刚刚好?”然后做出各种的表情叫他选。
李树是李氏的侄儿,也是弘昀的表弟,对弘昀没有别人那般的战战兢兢。就笑道:“用死了丈母娘的表情就好。”
弘昀就踹了他一脚,他还没福晋呢,哪里来的丈母娘。就是真有丈母娘,也不能设想人家死了自己的表情吧。
虽然面上这么驳斥,但是还是暗暗揣测了一下要真是还不存在的丈母娘死了,该是什么表情。
伤心的?不至于。跟自己一文前的关系都没有,伤心个什么鬼。
这应该是介于二人之间的,不伤心,但得对死者表现出缅怀和对她去世的遗憾。
于是四爷就见弘昀跟自己说了福晋叫他去办的事,然后就抹了一把脸,瞬间就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蛋疼表情。
苏培盛‘噗嗤’一声叫笑出来了。弘昀却不理他,转身就走了。
等走远了,四爷问苏培盛,“你这奴才笑什么?”
苏培盛忍笑道:“乌拉那拉家的老太太过世的时候,爷就是那种表情。”
乌拉那拉家的老太太,就是福晋的额娘,也是四爷的丈母娘。
四爷抬脚照着苏培盛的屁股就是一脚。狗奴才,调侃起你家爷了。
苏培盛挨了一脚,也不往心里去,却想着八爷要是看到二阿哥的表情,脸色该是何等的精彩。
八爷看见弘昀先是一愣。如今他已经沦落到要侄子照应的地步了吗?
弘昀就先道:“对不住八叔了。”然后恭敬的给良妃上了香,才道:“您大概还不知道,宫里的贵玛麽殁了。”
八福晋惊呼一声,“贵妃娘娘她……”
弘昀又是一副遗憾加惋惜的表情叹了一声,“投缳自缢了。”
八福晋跟着叹息了一声。弘昀就往灵堂的方向看,八福晋这才赶紧过去照看。
弘昀扭头对着八爷自顾自的言语道:“您说说,像是隆科多那种罪魁祸首,包藏祸心的,都腆着脸求皇上宽恕,想要活着。贵玛麽一个女人,在宫里,一辈子没害过人,怎么就觉得愧对了人,活不下去了呢。知道廉耻的,将这廉耻看的比什么都重。不知道廉耻的,只觉得自己委屈,全天下都对不住他一般。八叔,你说这人心怎么都这样呢?”
八爷的脸一阵白一阵青的,这小子嘴里那不知道廉耻的可不就是自己。觉得自己要是有点廉耻心,就该一头碰死吧。
曾几何时,就是老四,他对自己说话都是客气的。如今轮到一个小辈,在自己面前也敢说教了。
就听弘昀又道:“这隆科多也是可恶,您知道吗?那佟家为了跟他撇清关系,竟然将隆科多的额娘从佟家的祖坟里给挖出来了,还有说的更难听的,说什么隆科多不是佟家的人,是隆科多的额娘不守妇道的结果。反正为了活命,佟家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李树跟在弘昀的身后,心道,我的主子爷嗳,奴才咋就没听过这话呢?您这是骗谁呢?
紧接着就听弘昀就又道:“当然了,这都做不得真。许是市井之人,落井下石,恶心佟家也不一定。可不管为了什么,累及父母这就不对了。可怜那老夫人都已经作古多年,变成白骨一堆了,还得遭这样的罪。这都是儿孙不作法之故啊。”
八爷心道,这是说自己害死了自己的额娘,自己的罪孽都得由额娘背着。今生还不完,到了地下还得接着还。这真是句句话,都像是重锤敲打在心上。
他一时觉得呼吸困难,看着弘昀的嘴一张一合,只觉得胸口憋闷,猛地,一股子腥味从喉咙涌了出来,八爷捂着胸口,一口血就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