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惊扰圣驾,是孙儿的罪过。但是作为哥哥,为兄弟出头是应该的。别说今儿不是弘昀的错,就算是弘昀的错,孙儿也得先顾着他。所以,孙儿认罪,但不认错。”弘晖绷着身子,倔强的道。
这话却一下子戳到了再坐的各位的心里了。
弘晖和弘昀不是一个额娘生的。可能因为年龄小,还存着一份赤子之心。弘昀出声,不就是知道弘晖不会看着他挨打吗?弘晖不分对错,先为兄弟出头,何错之有。
他们坐在这里的,谁跟谁又不是兄弟骨肉呢。
四爷讶异了一瞬,心里又是自豪又是酸涩。
康熙叹了一声,道:“是啊!兄弟手足,一本连枝,割不断的。”说着就道:“都起来吧。”然后吩咐李德全道:“赏弘晖和弘昀。”
两孩子都朝四爷看了一眼,四爷点点头,两人才谢了恩。
康熙顺便就留下他们在这边听戏。
弘晖磨蹭到四爷跟前,小声叫‘阿玛’。四爷哼了一声,“不坐下,还等着我让你啊。”
弘晖马上就笑了,窜到凳子上做好,拿了蜜饯跟弘昀分着吃。
四爷自己都没脾气了。就听弘昀边吃还边念叨:“我想找嫡额娘去。”
四爷不由的向对面的楼上看去,就见林雨桐也朝这边看,就知道是担心孩子。他微微的摇摇头,示意无事。她把两个孩子教的很好。
九爷心里却不大自在,什么叫做‘眼里只有银子的人,注定没出息。’爷要是不挣银子,能干什么去?十四看了九爷的神情,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由的笑出了声。这孩子这一句话就跟一把刀一样,□□了九哥心里。
“这话肯定是四哥说的。要不然谁好好的说这个。一定是四哥在府里骂爷呢,叫孩子给听去了。”九爷不理十四,因为他心里肯定是向着他亲哥的。所以就只能跟一边的老十念叨。
“四哥要骂那都是逮住机会在明处骂。还能给你留面子啊?”老十耻笑一声。
八爷在一边小声道:“行了啊!一会叫皇阿玛听见了。越发连个孩子都比不过了。”他心里老不是滋味了。人家太子的儿子被皇上带着身边教导。直郡王的儿子也时常伴驾。今儿这日子,人家俩孩子就全程陪着皇上。三哥家的孩子虽然浑了一点,但皇阿玛什么也没说,没说,就是不介意。人家这孩子最起码霸气。四哥家的两个,嫡长子自然是没话说,就凭那几句话,就在皇阿玛的心里留下个重情义的印象。就连那个一脸哭包相的庶子,也一肚子心眼。
而自己呢,到现在还没有个儿子。
今儿一散,四爷就带着俩孩子往回走。
林雨桐在马车里等着。见两孩子是叫太监给抱着出来的,才放了心。今儿的雪实在太大了,四爷倒也没固执的骑马。两人带着孩子坐在马车上。
“今儿没事吧?”林雨桐问道。
四爷看着弘晖哼了一声。弘晖小声跟林雨桐说了。
林雨桐也诧异的看了一眼弘晖,就道:“额娘很高兴。”
很高兴你成了一个有所坚持的人。
弘晖偷偷的看了四爷,又把头低下了。林雨桐摸了摸弘昀的头,道:“你阿玛觉得很骄傲。”
弘晖眼睛一下就亮了。
四爷不自在的又哼了一声,才道:“以后长点脑子。不是一味的向前冲就是好的。”
林雨桐心说:四爷可能更擅长背后冷不丁的拍人搬砖。
弘晖点点头,道:“儿子知道了。”
初二初三,林雨桐没再带孩子去。直到初三晚上回来,这一项累的人要死要活的活动才算结束。
林雨桐泡在澡盆里,浑身都觉得僵硬了。想起还要去几家府里赴宴,就累的慌。
从浴室出来,四爷竟然也在。看来是在前院沐浴完以后才来的。两个孩子在厢房睡了。屋里就只有两人,林雨桐顿时就有些尴尬起来。
两人这段时间相处的不错,这位爷可能也觉得相处的自在。倒是基本就在正院歇着。
林雨桐边晾头发边道:“明儿直郡王府宴客,可别闹出什么动静才好。”
“跟咱们不相干。”四爷往下一趟,就道:“你只管吃吃喝喝的受用一日,其他的你也别管。老八跳出来了,直郡王心里正不自在呢。又有老九老十还有十四搅和,安静不了。”
“嗯!”林雨桐应了一声,“好歹明儿不用起早。叫孩子也睡会懒觉。过了十五才上课呢?”
四爷哼了一声,“爷念书的时候,多辛苦啊。他们这样还嫌不轻松。迟早都被被你惯坏了。”
清穿故事(8)
林雨桐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老十四又把他哥哥给惹恼了。就转移话题道:“今儿弘晖和弘昀的蒲团都是热的。爷的想必也是吧。”
四爷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林雨桐叹了一声道:“娘娘给莫雅琪专门做了糕点,端上来的时候还是热的。”这在宫里正忙得时候,是十分难得的。“也没带莫雅琪去见太后。”别的话她就不说了。
“那明天就不要叫李氏和莫雅琪进宫了。再说了,弘时小,也不能没人在家看着。”四爷接过话头道。
林雨桐点点头,“听爷的吧。”
说着,就将大灯熄了。
林雨桐都睡下了,才想起要做个护膝的事。骑马穿的护膝,下了马就得解了,而且套在腿上也不舒服。
见四爷睡的平稳,就悄悄起身起了外间。外面是石榴在守夜。刚要出声,叫林雨桐给制止了。
叫她把针线筐拿出来,想着给每人都做一套。就又叫她叫了两个丫头来。主仆配合着裁剪,外面裹着皮毛,里面续着羊毛和棉花。两个时辰倒也差不多了。
等四爷起来的时候,就不见边上的林雨桐。一摸炕都凉了。
难道去看俩孩子了。他起身披着衣服从里间出来,就见林雨桐坐在外间的炕上,披着披风,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针线。其他几个丫头也忙着。看来这是熬了一晚上。
林雨桐用牙齿将线咬断,使劲抻了抻。这一抬头,就看见四爷站在里间的门口。
“爷已经起了?”林雨桐也赶紧起身。
“有什么叫奴才做就好了,你这是也熬了一夜吧。”四爷将林雨桐手里的东西拿过来看看。
“爷绑在膝盖上试一试。穿在里面的,做不好就不舒服。”林雨桐说了一声,就打了个哈欠。
“要不今儿你就别去了?”四爷见林雨桐眼眶都是红的,就道。
“今儿陪着太后看戏。不光有宗室福晋,还有官员家眷。独独缺了我,就不好看了。反正只三天,到了初四就好了。”林雨桐说了一句,就进去梳洗了。
出来的时候,弘晖和弘昀都被从炕上挖起来了。
这惨无人道的规矩啊。
一夜的大雪,整个世界都银装素裹。不过家里的路上,还是清扫的干干净净。
林雨桐吩咐老嬷嬷,“备上驱寒的汤药,再给洒扫的人每人多赏两个月的月钱。”这整晚在外面,可不是受罪吗?
宫里的宴会还是十分热闹的。杂耍,戏曲,说书的,唱大鼓的样样不缺。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林雨桐喜欢的。弘晖和弘昀倒是很少有机会看这样的热闹。四爷不像是其他的人,他不爱在府里养这些戏子。
所以,两个孩子对这些见的少了,看着什么都新奇。
等到了晌午,皇上带着皇子宗室连同一些有体面的大臣,就上了对面的楼。
两栋楼都是为了看戏准备的,能看到戏台的一面,都是栅栏,根本不会阻挡视线。长长的大厅后面,是供人休息的雅间。
林雨桐视力很好,远远的也算是大致看清楚了康熙的长相。身高中等,长相带着几分儒雅。倒是这些个皇子长得都不差。大概是宫里的娘娘们基因的功劳吧。
“额娘,阿玛来了。”弘晖小声道。
在对面楼上呢!
林雨桐揉了揉他的他的脑袋,刚要说话,就听见旁边响起了孩子的哭声。
原来是弘昀和三爷家的弘晴和五爷家的宏昇在一起跟几个宗室家的孩子玩。不知为了什么打了起来。哭的最大声的就是弘昀了。
林雨桐眉头一皱,孩子闹事,这大人一插手,事情就大了。
弘晴是三爷的嫡子,三福晋当然着急了。宏昇却是五爷的庶长子,五福晋只皱眉头,却也不着急。
林雨桐还想着怎么处理呢。弘晖就三两步的跑过去。抡起拳头,朝当头的一个孩子打去。
本来孩子一哭,戏班子就停了。对面楼上的人也都看了过来。还没等大人反应过来了,弘晖窜上去就给了人家一拳头。
能在这里放肆的,自然多少是有点放肆的资本。敢跟皇孙打架的,必然是几个王府的人。林雨桐一瞧,裕亲王老福晋脸色不对,心道,这不会是裕亲王府的孩子吧。这裕亲王是康熙的哥哥,关系实在算不上远。虽说裕亲王去年病逝了,但情分还在呢。太后还活着呢。裕亲王老福晋作为儿媳,是常进宫给太吼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