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今日心情大好,加之不愿扫了太后的兴,忙道了句平身,嘱咐大家行乐须及时,无需顾忌,众人才又渐渐热闹起来。
秦扇重新坐将在亭内时,便发现不远处一群闺秀们都理着衣襟,腼腆的望着望荷亭的方向。
望荷亭里坐着六七位贵公子,样貌、气度都颇为不凡,其中一位秦扇是认得的……认得衣裳,便是陆怀森。
她没多瞧,而是继续瞧着荷花,不晓得是风还是风轮吹的,香味散开来,满苑清凉的香气。远离了人群赏荷倒是件欢喜事,只这时偏又教她听着了两个姑娘在私语着,偏头看去,太湖石后绕来两位姑娘,一个穿着杏色襦裙、一个穿着粉色。
其中那个着杏色襦裙的姑娘望着望荷亭,悠悠太息声:“若是我能嫁去顾家该多好。”
另一个小声嗔怪道:“好不害臊,连这种话都说将出来!”
“哼,你当我不省得你心里如何想的?”女子不满地反驳她。
“嘘,这儿还有人呢,你少要胡说。”
杏色襦裙的姑娘闻言,瞧了瞧一脸无辜坐在亭里的秦扇,对上了她的眼,柔柔一笑,秦扇也恍若未闻冲她清浅一笑。
哪料那姑娘转过身去便道:“无甚大事,反正她不晓得我们是谁,下回再见着我们时准不记得了。”
秦扇:“……”
如今便是说坏话也是当人面讲的吗?顿时生出无力感来……
话虽这般说了,约莫还是有所顾及。两个丫头没多做留,便相携绕过了假山,声音却还听得见些:“总要防备些,她虽不认得我们,她的丫头还在边上啊。”
“哼,她那个丫头除了会打架,平时就跟哑巴似的,也无碍。”
知冬:“……”
蜻蜓飞来秦扇发髻上,歇着看戏,知冬粗暴的赶走了它。秦扇忽的想起方才那位穿杏色襦裙的小姐说的句话——若是能嫁去顾家该多好。
理着发髻的手顿了顿,冷不丁的问了知冬句:“知冬,你见着顾祁溪了没?”
知冬乍听自家小姐问了顾二公子的名字时,一时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细声询问:“小姐?你可是记得顾二公子?”
秦扇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单记得他很好看,只是又不知道长甚么样子,你帮我指指罢。”
知冬头一次听秦扇夸起一个男子,当即坐下,侧身对着秦扇,假意指着一朵荷花,实则是指着望荷亭的几位公子在池中的倒影。
“小姐,那个穿着紫色袍子的便是顾家二公子了,左手边上坐着的是顾家大公子,右边上坐着那位月白衫的是五皇子,正在钓鱼儿的是九皇子……”陆陆续续说了几位,最后指了指陆怀森,“尽头与赵小将军交谈的便是陆公子了,刚刚夫人指过的。”
原本只想晓得顾祁溪是谁,哪料知冬却全都讲了,秦扇倒是有些疑惑:“如何你今日说的这般多?”
往里日,她问一句她也只那么规规矩矩的应一句,哪儿像今日,能一口气说这么些话出来。
知冬看了眼她,无辜道:“我以为小姐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