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问她道:“扇儿晓得娘的意思罢……如今你也十六了,终归是要嫁人的,爹与娘也守不得你一世。”说这话时,秦夫人眼圈不由红了些,都怨她将扇儿生成这般。
秦扇见了却笑她:“娘又来了,总拿我当那不中用的。”
秦夫人听了这话,敛了低落。
“娘,你与爹爹虽守不得我一世,我却信我便是一人也能活得好好儿的,不过是不认得人,又非不识字、不识物。”
闻言,秦夫人摆摆头:“扇儿的意思娘省得,只你再想想我的话罢,你怀森哥哥是个好的,既欣儿有这个心想着扇儿了……”她说道这儿时便没再说下去,而是将话锋转去了别的事上,“等过些日子荷花再开的好些,太后娘娘准要办赏荷宴,届时娘指他给你瞧罢。”
“好。”她晓得娘的意思。
母女二人在房内又讲了些话,秦扇才回院的,出门前好似有些吞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扇儿可是还有要说的?”
秦扇想了想,摇摇头,罢了,不过是觉得那人的小痣好看罢了,记不记得还得另当别论。
回院后知冬正拿着大扫帚在扫角落结的蜘蛛网。
“小姐回来了。”
“嗯。”秦扇入了屋去,倚在软榻上,闲闲将摆着的那本《草木志》翻开来,中间夹着的那般栀子已然没了初落时的白净,有了些褶皱,颜色也泛了黄,但瞧着也不是无精神的黄。她盯着花瓣良久,末了又将它夹了回去,夹在写石榴的一页。
那是在石榴树下的遇见的栀子。
夜幕时秦大人归了家,秦夫人忙牵着他到里屋说了晨间这回事。秦陆两家在京中谈不上是高门大户,但终归是有些声望,陆家大人乃鸿胪寺卿,与秦大人并无许多交际,陆夫人马氏在闺中时却与秦夫人系手帕交。
秦枫撑着下巴,瞧了许久帖子,道:“你与陆马氏乃手帕交,她想着扇儿是有理由的,却不晓得陆大人与陆家儿郎是哪般心思,若是扇儿嫁过去不讨喜,岂不是受了委屈也没人管顾。”
与他对坐着的秦夫人看他一脸怕自己将女儿卖了的表情,气的埋怨了他几句:“你以为我不晓得心疼女儿?她若是过的不好我头一个撞门柱去。”
秦大人听了这话,忙换上一脸的歉意,讨好道:“你莫胡说,你晓得我不是在怪你。”
秦夫人红着脸把手抽将回去:“都老夫老妻了,你再胡来。”
“哪儿是老夫老妻,蕙儿瞧着却与十年前一个模样。”
“还胡闹,”秦夫人瞪了他眼,“往后你多多留意些陆大人,还有怀森也上心些,我听来倒是都说他好的话,你多瞧瞧才是。”
“我自然晓得。”
不差,凡是与妻女有关的事,秦大人都晓得。
纵然二人是老夫老妻,也不过才三十余岁,此时月上梢头,倒是情到浓时。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