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想念阿呆,就是因为它最容易被欺负。”云姑光明磊落地承认道,“今日我心情抑郁,可阿呆又不在,只能来找你了。毕竟你身体不适,郁闷的事情应该很多,正好让我开心一下。”
第十箫冷哼了一声:“你又不是我的弟媳,我心情抑郁,又凭什么让你开心?不如你先说一说让你郁闷的事哄我开心,也许我一时高兴后便大发慈悲也让你开心一下。”
云姑毫不迟疑地接受了她的讨价还价,顿了片刻后唉声叹气道:“我好像给盘心冢留下了一个麻烦,如今赶也赶不走了。”
第十箫问道:“可是那个小白脸儿?”
她点了点头,道:“可是第十曾经提过?”
“是啊,不过不多,小歌儿似乎对他爹更感兴趣。”第十箫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问道,“他既然身在你们盘心冢,那你自然也有他的踪息,照理来说你睡一觉便能找到他的来处,但看你现在愁眉不展的模样,想来是一无所获吧,没想到这世间当真是无奇不有,竟也有能让你云上寒无计可施的人。”
她的确带着关山雪的踪息以梦寻术来追寻过他的来处,但虽然耗时耗力都比往日更多,却依旧空手而归,倒是两次三番地弄得自己精疲力竭。
他实在是太蹊跷了,在六界中留下的踪息不仅很微弱,而且几乎都是在盘心冢中,让她遍寻天地间也毫无头绪。
或许还是自己的功力不够,她幽幽地叹息了一声,无奈道:“是啊,这世间真是无奇不有。”
还好,这世间的事总归都会有个结果,只是她耐心不够,总是不愿等罢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许久,有时会在对方话音刚落时给予回应,有时有一方却又像是没有听到般任由对方滔滔不绝而自己却沉默以对,在旁人看来,她们并不是在谈心,而是都将彼此当成了不会说话的树洞。
直到第十箫突然想起一事,问她道:“我听说柳家布庄的二公子亲手害死了他的大哥,可是真的?”
神思一直似乎飘在九霄云外的云姑终于回了神,微讶地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第十箫看了一眼床头书案上的一份文书,道:“我们打算收购柳家布庄,若是柳承坤当真是个杀人凶手,这价钱自然是要重新算一算。”
柳承坤果真还是打算卖掉布庄了,其实,如今的他思维喜怒皆与他的同胞大哥柳承乾无异,应该对生意场有了几分嫌恶而对读书多了几分向往,再加上柳承乾向来注重孝道,柳承坤听从父母之命出售布庄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如今他虽然仍记得往日读过的诗书,但昔时读书时的思维却已不复存在,不知他以后是否还能在这条路上一帆风顺。
但他终究还是如愿以偿,放下了纠缠自己十多年的执念,此后的挫折就算是小小的代价吧,毕竟这世间终归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十全十美没有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