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瞧着他愈来愈好,她又如何甘心自己的满腔辛苦只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身边最卑微最不起眼的奴婢。
她无处不输给了自己,无论是容貌是才气还是出身,所多的不过是些傻气的率性与勇气罢了,纵然她身上那些微不足道的优点曾让大哥动了心,但那些不是奴婢身上该有的吗,若无勇气如何能护主子周全,若不率性又如何对主子忠义?可她怎会也让应该早已见惯了那些平常性情的程贺也动了情?
她迟疑了许久,佯作不知请地向于晴挑明了自己对程贺的心意。
一切正如她所料,于晴虽已掩不住惊讶与无措,却终究没有向她道出实情。
欧阳乐心中冷笑,她就是那个样子,以为自己是为了维护主仆情义与程贺的前程才委屈自己,可其实却是懦弱得不敢与她一争长短而已。
随后,她便向程贺展开了柔情攻势,并在暗中提醒他自己对他似锦前程中的重要性。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她相信,已经欣赏到了上坡路无限风光的他是不可能承受一夕之间重回低谷的打击的,他是个聪明人,懂得什么叫做有舍才有得。
果然,程贺并未使她失望,从刚开始看似决绝的抗拒,到勉为其难的接受,再到最后含笑的迎接,他终于做出了选择。
她不愿深究他选择自己究竟是为了前程还是真正对自己动了真情,无论哪个理由,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好,而她并不计较。
可即便在她面前掩饰得再好,程贺都会情难自禁地流露出对于晴的念念不忘,这让她心生妒火,决定一劳永逸除去后患之忧。
她本打算斩草除根,不过一个奴婢的性命而已,生死本由主人,她并不在乎,但她清楚大哥的性子,倘若自己当真动手杀了她,只怕大哥在盛怒之下也会与自己恩断义绝。于是,在苦思冥想之后,她想出了一条一石三鸟的计策。
她对毫不知情的于晴下了药,虽远不至于危及她的性命,却能让她浑身乏力四肢疲软。然后,在以养病之名将她送出欧阳府后,她命人将于晴被大公子在外金屋藏娇的消息传到了程贺耳中。
本对于晴心中有愧的程贺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伤心欲绝,甚至不愿亲自去求证,反而在悲愤之中对她的情意愈加珍惜,后来便毫不迟疑地应了与她的婚事。
但她要做的却远不仅如此。
在让程贺对于晴死心之后,她还要于晴对他亦恨之入骨,从此对大哥忠贞不二。
她命人临摹程贺的字迹向远在别庄的于晴写了一封信,邀她远走高飞天涯相随。
在绝望之中的于晴果然不及细想便入了局,如约去了城外破庙。可等着她的并非是她心心念念的情郎,而是准备将她打昏的恶人,还有服了迷情香而神志不清的欧阳澈。
一切都如她所愿,包括大哥在意识到大错已定后的无奈妥协。
而于晴在他房中三日未出的事实更让程贺心死如灰,对她再无丝毫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