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小燃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很奇怪路煋的来者不善，又无计可施。骨子里的偏见让她自己很头疼，站在原地盯着路煋看了好久。

“我有事要对你说，关于万泽熙的……”

不提万泽熙还好，提起他，漆小燃就一头火，人已经被抢了，她的新组合计划也泡汤了，“路煋，你炫耀的对象可不可以，不是我？”

或许是漆小燃的声音有点大，他觉得那个一直站在高处，很要强的她，有那么一瞬间，眼中带有崩溃。也或许是他的错觉。

炫耀？她一直这样想。路煋伸手将漆小燃拽了过去，将她塞进后车座上，他关了门，自己到了驾驶位，开着车就走。

在她面前，他有什么是值得炫耀的。“小火柴，你忘记了吗？你才是班级里那个永远闪亮的、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而我却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子。我拿什么和你炫耀？”

漆小燃听到他的话，心猛地抽痛了一下，那么久远的事情，他还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带着抹灭不掉的伤痛，他一定不会忘记。

“路煋？”漆小燃手握着手机，在他的面前，她没办法放松，手指扣着手机盖子，头埋的很低。她也没忘记。也不可能忘记。

路煋等她说话，停了车靠在一边，她从来不曾主动叫他名字，这次……

“对，对不起！”漆小燃说的很艰难，哽在喉咙的话说出来却没有如愿的舒服多少，反而更加紧张的心情，拧了瓶盖好久没有拧开。

路煋沉默的回头，从她手中拿过瓶子开了递回去，“为什么说对不起？”

一定要问的这么明白吗？当年那件事是他替她背了黑锅，到现在她还念念不敢忘，那次是她的错，自责那么久……他是在撕裂她的伤口，还是他自己的？

“英语卷子泄密，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可是，可是……”却没有勇气替他说话，甚至，知道是谁做的这一切，却没有勇气跟老师讲。

“那件事也和你无关。”路煋沉默了几秒，而后听见他淡然的笑意，不咸不淡的让人心里难受。

漆小燃竖起耳朵，怕是他的呼吸都听得真切，他的声音极小，或许最不言的伤痛才最痛吧。

路煋低沉的回答，“我这样不学习的小混混，在老师眼里怎么都不会顺眼，并不多那么一件事，而且，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漆小燃手捏着瓶子，一股子胸闷让她很难受，她微微抬头瞧过去。

橡树叶下圈圈点点的调皮光影，在他半开的车窗边，打在他的身上，和他脸上勉强的微笑，她的眼里忽然有一种酸涩，这么多年，她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但其实她知道这么多年，道歉根本无济于事，那个年纪的男孩子多少有点自尊心，还是被伤害了吧。他该恨她才对！

认识这么多年，漆小燃感觉或许只有这次最能感觉到青春是会流逝的，也是疼痛的。

她看着树叶下的阳光呆了，明明不太刺眼，却流泪了。对不起。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想她不会像那天那样，眼睁睁看着他被冤枉，她会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