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李大脚托人带话,说是让白清悠自己去取彩礼钱,白发财听到后,急忙让白清悠收拾干净了过去,心里一点也不担心黄花大闺女进狼窝,反正都要嫁过去了,早早把瘟神赶出去也好。
白清悠大早上就出了门,天黑也没回,白发财懒得去寻,吃完饭就躺炕上“呼哧呼哧”睡觉,心里想着钱,空气中都能闻见钱的气息。
这一觉醒来,女儿回来了。
白清悠没搭腔,走了一天路,现下嗓子眼正在叫嚣着渴,她将破烂不堪的布包随手丢在桌上,准备倒杯水喝,晃动了几下水壶,空空无物,不免有些气急:“水呢,怎么没有水?”
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线,环顾了一下屋子,炕上正躺着一个中年男人,尖嘴巴,消瘦的面颊,眼睛像老鼠那样又小又圆,脑袋像是獐子般又小又尖,个子大约只有一米四,身子骨却异常肥硕,像极了杀猪的屠夫。
白清悠舔舐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好歹有着原主的记忆,这人分明就是白发财,她表面上在发愣,心里却在嘀咕:这原主的爹跟原主容貌相差也太大了。
白发财眼里只有钱,见女儿不掏,索性掀起被子就下了床,脚一瘸一拐走到跟前,食指戳着白清悠脑门,直呼道:“死丫头,钱呢!”
白清悠本能反应下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眼瞧着白发财的手扬到眼前,她一把抓住,可原主的身体由于常年吃不饱,体力压根不好,没支撑两秒就被白发财撸了一巴掌。
她可不是软柿子,当下就急红眼,用力一推,嘴里还说着话,言语并不友善:“白发财,你干嘛?”
白发财没曾想女儿会动手,脚底没着力,这一推,踉踉跄跄往后簸了几步,身子骨直接撞在墙面上,他心里直犯疑惑,这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女儿啥时候敢这么大声说话,再瞅瞅这眼神也变得比往日犀利,以为她是觉得自己要嫁出去了,底气硬朗了。
按照以往,他早就一脚踹上去了,但此刻他想到往后日子少不了要李大脚帮衬着,万一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吹吹枕边风,那他每月的孝敬钱不就打水漂了。
白发财心里精明着呢。
他收起自己盘算的眼神,一手扶着腰走到桌子旁,坐下后,点燃水烟,轻咳了一声嗓子,不屑道:“有些人,别以为嫁出去找到靠山翅膀就硬了,我告诉你,没用,我依旧是你爹,我说话你就得听,快点把彩礼钱掏出来。”
白清悠没动,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嗤笑道:“白发财,你真是掉钱眼里了,在古代,你这行为就跟把女儿卖进青楼里的爹一样,还算个人吗!”
怪不得原主要投河自尽,要是自个儿摊上这种爹,怕是不会白白熬上十四年光景,但也绝对不会死得这么窝囊,起码要带上白发财一起。
哼,要死一起死。
白发财心思不在白清悠身上,也就没发现她的转变,其实,从小到大,他压根没关心过,连一口饭、一次擦屎擦尿都没弄过,眼见着长大了,卖女儿赚钱倒是异常起劲。
在他的思想里,女娃生来就是为爹赚钱的,一来是大额嫁妆钱,二来是日后的细水长流,最好是将婆家财产一点一点搬到自个儿家里来。
一想到这个,他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吸了两口水烟,转念又想到自己还没拿到钱,脸一下子就拉长了,用水烟头敲打着桌面,“废话少说,钱,你把钱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