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还记得你和陈林两人之间的江山豪赌?”升平又问道。
一秋沉默了,她捏着手札的手指用力到微微泛白,手札上密密麻麻记载的精心策划的计谋也没有了一丁点吸引力,半晌,她才哑声道:“我不甘心,母亲。我不甘心就这样输给了他。”
尤其是,按着天书的命运轨迹,他才是害死师一秋的幕后凶手。
“可你们的目的一致,这不是已经斗败了陈瑞陈秦和宋卫二家吗?”升平追问道。
“是的,推翻世家对朝堂的绝对控制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可让谁登上帝位却必有争执。”一秋冷静分析道。“虽然公子秦和宋卫二家的倒台有我的手笔,可此番获利最大的却仍是陈林,如今朝堂大半官员都支持他,小部分如汪齐之流则是忠于舅舅,弗弟的胜算实在是太小了。”
“可,我不甘心——”一秋低首,将自己埋进被子中,有些不甘的喊道。
除夕之夜,一秋和升平从宫中夜宴回来,她裹着厚厚的斗篷和毛裘,陈桓为了照顾一秋的身体也特意将年夜宴放在了有地暖的昭阳殿,可即便如此,路上的寒气入体,一秋还是觉得有些头昏脑涨,身体发虚。
回到公主府就被急忙送进了有地暖的屋内,又灌下了两碗中药,一秋才精神疲惫的缓缓睡去。
一秋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发虚,额头也不停地冒着冷汗,升平有些慌了,急忙叫来府中的太医诊脉,府中下人又熬药又灌药,直接从白日忙到了夜间。
一秋睡了半日,才缓缓醒来,她看见升平穿着素雅地坐在自己的塌前,以手抵额在假寐,外间有些吵吵闹闹的。升平有些气恼的睁开眼,却见一秋醒了,有些惊喜地为她喝了一杯水,才问着外间的钦兰:“外面何故如此吵闹?”
“禀殿下,已经子时了,外面是今年的烟花爆竹。”钦兰恭敬道,语气有些微的兴奋。
“啊,又是一年了啊,母亲。”一秋轻声道,恍惚的笑了一下。“南康快十八了。”
“明明才十七……”升平突然哽声道,撇过头去自己擦泪,一秋拉着她的袖子,柔声道:“母亲担心什么呢?怕孩儿落得一个殇亡之名吗?不会的,南康早就过了及笄之年了。”
升平破涕为笑,却也紧紧的拉着一秋的手。